第209章 完美世界(2 / 3)

也正是因為007在‘極限環境’中便徹底消亡,之後便沒有產生新的記憶了,所以‘科技樹’才會對記憶戛然而止中的元幼杉,記得那麼深刻。

007和曹衝本人對元幼杉的好感,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它。

它知道遊戲副本和玩家的存在,也知道遊戲中的各種設定,一看元幼杉的樣子,就知道她丟失了那個副本的記憶。

類人青年淡綠色的瞳孔微眯,想到了一個讓他不快的囂張人類。

在這個世界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001是十分驚訝的,它還記得這個男人在另一個世界的記憶中,像個哈巴狗似得跟在那個叫元幼杉的玩家的跟前;

如今卻成為了唯一讓它忌憚的存在。

它就說那個家夥為何那麼惹人厭,原來之前就有過交集。

從‘科技樹’的口中得知這些爆炸性的消息後,元幼杉就一直在強壓製著內心的驚詫和複雜。

她內心的忌憚已經平淡許多,因為她基本能確定,這個‘畸變種’對她似乎真的沒有敵意。

盡管她對001口中的副本世界仍然存疑,但也相信了八成。

如果001想殺她,是彈指之間的事情,根本不用費那麼大的力氣編出一個故事來欺騙她。

所以它是真的想和自己敘舊。

意識到這一點後,元幼杉大著膽子、拐彎抹角地試探001這次汙染事件的真正意思,聽出她話中之意的類人青年似笑非笑,“不是你們人類先來招惹我的麼?”

從它的口中,元幼杉才知道原來過去三個月的時間,一直有一股人類勢力在它的領域中引發騷亂。

科技樹’的‘眼’很廣,‘手’也很長,但想要調動卻不是那麼輕鬆。

那夥人中有一些汙染能力非常特殊的家夥,可以躲過它的抓捕,讓它非常不爽。

元幼杉道:“不可能是聯盟的人幹的,他們是最不想開站的,怎麼可能主動發起挑釁的信號。”

“是或者不是也沒什麼區別了,我在西部呆了太久,早就覺得乏味了。”001輕笑一聲,“元小姐明白的吧,汙染物和人類從來都隸屬於兩個陣營,早晚會做個了斷。”

他的笑聲很好聽,卻讓元幼杉不寒而栗。

“你身為遊戲副本中的玩家,應該很明白要做什麼,你覺得七十年前曹衝沒做到的事情,你就能做到了嗎?”

一介人身,又能奈何神明。

從‘畸變種’臉上,流露出一抹憐憫,“或許你現在還接受不了失敗的後果,不過沒關係,如果某一天你想通了可以來找我,我可以……”

氣定神閑的話語還未說完,元幼杉便看到那張屬於天才研究人員的淡然麵孔上,神情倏忽扭曲。

從它的身上陡然爆發出一股極其不穩定的汙染力量。

很快,周遭的地麵和建築像漂浮在水上的舟,動蕩搖晃;

這個和平的、完美的世界上方,也裂開了一條縫隙,一道道暗淡的光線從裂縫中射入。

001語氣沒了之前的優雅華麗,變得陰沉而狠厲,“這家夥瘋了嗎?!”

它的身影像影子似得被扭曲,下一秒這個在領域之中構建的幻境世界轟然坍塌。

光線陡然變暗後,元幼杉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眼時她想到了自己會看到真正的雲中城,卻沒想到這個‘真正’會如此沉重。

三秒鍾前還人聲鼎沸、幹淨的街道上,爬滿了泥濘的黴菌和汙穢泥沼,蠕動的根須從碎石和雜草中猙獰蔓延,張牙舞爪地鋪在整個城市的地麵;

不遠處殘破的建築體上,攀爬著同樓體等大的巨型植物。

這裏是汙染領域的核心,四周的光線呈現出灰中帶紅,隻是勉強能看清城市的亮度。

四周一片死寂,沒有一丁點人煙。

就在元幼杉腳邊的爛泥中,靜靜躺著幾朵鮮豔的玫瑰,是這個世界中唯一的亮色。

她僵硬抬頭時,發現那些‘小販’、‘送花女’都變了個樣子。

它們全身的血肉都畸變成了枝條和葉子,勉強能看出是人形,一張張扭曲的臉孔上定格著畸變那一瞬間的痛苦,格外恐怖。

像這樣的人形汙染物,放眼望去到處都是。

而整個世界中最為顯眼的,莫過於遠處的一棵巨型樹木。

沒有了幻境遮擋,‘科技樹’的本體暴露在元幼杉的眼中。

它的直徑幾近百米,比部分建築還要粗壯,樹幹本體高不見頂,一直到視線能看到的汙染領域那灰暗而厚重的頂端,都沒有看到樹的盡頭。

廣而密的樹冠像一定巨大的篷蓋,牢牢遮蓋在領域的上空,有種密不透風的窒息感。

最讓人毛骨悚然的,是從樹冠中垂落下來的一根根的飄蕩在空中的須子,尾端都結著一顆顆人形的果實,密密麻麻成千上萬都不止。

那些才是雲中城的百姓。

是死在領域中、被‘畸變種’掠奪了生命的人類。

元幼杉忽然有種反胃感,她死死攥緊手心,抑製著身體的顫抖。

遠處傳來陣陣‘轟隆隆’的聲響,伴隨著衝天的火光也焦煙,似乎正在進行大型的械鬥;

她看到紮根在地麵中的那些冗長的根須瘋狂蠕動著,盡數朝著另一頭抽離。

科技樹’的本體太大了,總會出現視野被遮擋的情況。

就在另一邊,爆發了規模不小的動亂。

元幼杉壓下心中翻滾的情緒,飛快調動了全部的力量,穿梭在泥濘壓抑的汙染世界中。

……

巨型畸變樹下,一個極其渺小的身影站在那裏。

他渾身都被猩紅的血浸透了,翻卷的傷口處浸潤著鮮血,流到地上後都蔓進腳下的泥土中。

以他為分界線,身後還能看到數十個神情驚懼、形容狼狽互相攙扶的偵查隊員,一個個表情活像是見了鬼。

因為在他身前,那棵巨大的樹幹上,還哧冽冽冒著火光。

濃重的黑煙下,被燒灼到焦黑的樹幹不知經曆了什麼,中下段被生生腐蝕掉了一小半!

從遠處看,就像是樹幹上缺了一個大口子。

並且這個口子還在繼續擴大。

焦煙之下,渾身的機甲都戰損破損的豐虎重重咳嗽兩聲,他一條腿斷了,此時正靠著隊友坐在地上,疼痛和失血讓他麵色蒼白,目光卻死死看著前方青年削瘦的背影,久久說不出話來。

辛同光依然不敢相信,神情受了很大的打擊,“豐哥,我們和他真的是一個物種嗎?我真的配和他一個等級嗎??”

豐虎:……

不能怪他們反應強烈,要知道在‘科技樹’本體上搞出這麼大創傷的,正是一路上與他們同行的祁邪。

就在所有人都絕望了、覺得此番必死的時候,祁邪生生扛住了‘科技樹’的攻勢。

他們一直都知道祁邪強,也瘋。

可是沒有人想到過,他竟然會這麼強。

也沒想過他會這麼瘋狂,那一根根戳穿他身體的觸須,他像是完全感受不到一樣,那種強烈的嗜殺和凶戾哪怕是自己人,也會為之心悸。

但他們現在隻能渺茫地祈禱,祁邪真的能頂住。

豐虎咳了一聲,“她還沒找到?”

辛同光沉著臉搖搖頭,“我剛剛又確認了一遍,活著的隊友裏沒有她,也沒人見過她。”

就在這時,殘缺的樹幹上,那顆鼓起的像疤痕似得樹心上,裂開了一條縫隙。

一顆巨大的、布滿了紅血絲的眼球,在樹幹上咕嚕嚕地轉,最終垂下緊盯著那個渺小的人類。

“祁邪。”

科技樹’的聲音很飄渺,帶著極強的壓迫,“你真是個瘋子。”

細細分辨時,竟能從這個龐然大物的眼眸中看到一抹恐慌和忌憚。

作為這個世界中汙染力量最強大的‘畸變種’,‘科技樹’吞噬了至少幾十萬的生命,從某種程度上來看,它也已經邁入了‘神’的領域,隻是還太過淺薄。

如果讓它再發展幾十年,吞噬掉整個西部邦國,到時候恐怕就是這個世界人類的覆滅之日。

正因為它有野心、也踏入了另一個世界,它才能感受到這個小小人類的身體中,蘊含的可怖力量。

如果這人歇斯底裏、孤注一擲,是可以拔除它的!

此時它腳下的人類微垂著腦袋,從喉間溢出陣陣森然的笑意,他緩緩抬起頭,猩紅的血從額角流過蒼白的臉頰,浸潤著咧開的薄唇,被他一點點舔舐殆盡。

味覺上跳動的血腥氣,讓祁邪喉結滾動。

他那張瘋狂而綺麗的麵孔上,浮現出淡淡的脈絡,一雙亮得刺眼的黛紫色瞳孔幾乎縮成一條縫隙。

在極端失控的汙染狀態下,祁邪的牙齒完全呈現鋸齒狀,身體也更像是某種纖長而強壯的野獸,機械爪包裹著濃濃的樹漿和血漬。

哪怕身體千瘡百孔,可他依然行動自如。

“把人還給我。”祁邪道。

科技樹’覺得自己很倒黴。

它原本安安穩穩在自己的地盤沉睡,沒想到被一群善於藏匿的陰溝老鼠挑釁,憤怒的它決定通過進食,來平複內心的不爽,它早就受夠了唯唯諾諾假裝老實,聯盟每年送進來的那20個死刑犯還不夠它塞牙縫的。

結果因為飽餐一頓,聯盟派人進來打它,還把另一個世界裏它很喜歡的人類少女送了進來。

抱著敘舊的想法,它把人扣了下來。

誰知道就這麼巧戳到了這個瘋狗的逆鱗,然後他就歇斯底裏了;

薅它的須燒它的身體,偏偏動起真格來它又不一定打得過。

它還想進化成神,賭不起。

自從變成編號頂端的超級‘畸變種’,001已經很久沒嚐過憋屈是什麼滋味了。

眼瞧著祁邪這個瘋東西真的要給它連根拔起,又憤怒又屈辱的‘科技樹’一邊啟動著光腦能力,打算把那幾個挑起事端的老鼠屎掘地三尺找出來,一邊調動著自己的觸手。

於是還遠在幾十千米之外的元幼杉,忽然感覺到四麵八方的根須都像活了一樣,瘋狂湧了上來,把她包裹成繭子,猛得朝著前方拖動。

她在密不透風的繭子裏像個皮球似得顛三倒四,磕得她胃裏翻江倒海、眼冒金星。

再次重見天日的時候,四周包圍的觸須一鬆。

元幼杉渾身緊繃,一抬頭就看到消失了的狗勾;

他此時滿頭滿臉是血,身體幾乎被戳穿了,一張極度失控下呈現出細微畸變化的麵孔顯得更像妖物,看起來很是可憐。

元幼杉神情驚愕,失聲驚呼:“祁邪?!”

下一秒,完全沒搞懂情況的她便被緊緊箍進一個滿是血氣懷抱。 從月城駛入核心區城市的環城列車上,仍然隻有元幼杉一行四人。

拔除了一級汙染災難‘骨花’的他們坐在空曠無人的車廂內,久久沒有說話,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壓抑的疲憊和倦意。

窗外的城市由密到疏,循環往複地穿過一座座城市上空,在冷質的霓虹燈光下,朝著目標地點而去。

就在兩個小時之前,本以為解決了一項汙染事件的元幼杉四人,磁芯上監測周圍汙染數值的儀表卻猛增。

如潮水般配的植物根須從地底往上湧,失去操控的汙染物再次扭曲攢動。

看著那些附屬汙染物身上交織的枝葉,逐漸同地底蔓延上來的根須融合,就像被一條條根須操縱的木偶般搖晃著‘站’起來,元幼杉這才意識到,控製汙染的並非是它們所以為的次級‘畸變種’,而是遠在核心區的‘科技樹’。

次級‘畸變種’的存在,不過是它的一顆代行棋子,是它的‘眼睛’。

好在第二次爆發雖然廣,但並沒有再次衍生出新的‘畸變種’。

月城政府的專項小隊從海陸兩條線趕到,在那些往外蔓延的觸須上噴灑了大量抑製藥物,這才堪堪止住了汙染物繼續擴散。

但汙染力量的蔓延,仍然造成了不可逆的傷亡。

附近離得近的一些的上班族們,被那些根須卷住、拽入密密麻麻的觸須團中,生命轉瞬間被吞噬,血肉中長出形形色色的植係物。

元幼杉他們留下來幫著月城的專項小隊鏟除新的汙染物,足足花了兩個多小時,才控製住汙染蔓延。

之後他們並沒有應下政府人員留住休息的邀請,而是踏上了繼續向核心區域行駛的專線環城列車。

晚8點,車廂平穩運行。

窗外的天色已經徹底黑了,因各有心事,唯四的乘客並沒有交談今日發生的種種。

漫無目的地沉思時,元幼杉忽然感覺自己的手背被什麼毛茸茸的東西蹭了蹭;

她低頭看了一眼,發現是旁邊祁邪的細長黑尾。

觸感綿厚柔軟的尾巴尖從椅背折疊後,小幅度搖晃兩下,正好掃過她的手背。

她心情莫名一輕,伸出指尖戳了兩下尾巴,一抬頭猝不及防對上一雙黛紫色眼瞳。

有些尷尬地收回手,元幼杉聽到青年意味不明的輕笑聲,在兩人之間狹小的空間傳遞。

自從進入汙染領域的範圍,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受到了影響。

祁邪的情況格外嚴重。

他眼中的世界就像蒙上了一層血色,心底壓製的躁意愈發難以控製。

旁人隻知道他有大量汙染融合後的後遺症,這後遺症會讓他情緒意識失控、發瘋。

可他們並不知道,從他在這具殼子裏睜開眼後,每一分每一秒腦海中都有一個聲音,在煽動他踏過那條底線,成為‘畸變種’。

雖然祁邪對這個聯盟沒有任何感情,但相比於那種隻知道殺戮的真正的怪物,他還是打算當個人類。

至少人類不會被汙染力量操控。

但偶爾頭痛欲裂、又承受著聯盟中那些冷眼和算計時,意興闌珊的祁邪也生出過‘為什麼還要幫著這些蠢貨’、‘或許當一個畸變種’會更自在的想法。

直到遇到元幼杉,他才便覺得一直選擇當個人類,是他做得最正確的決定了。

捕捉到青年眼底難得的溫色,元幼杉心也軟了一分。

她絲毫沒有被抓到的窘迫,擼了把狗狗毛絨餓的尾巴先發製人,“怎麼在看我?”

“還挺自戀。”祁邪輕嗤一聲,懶洋洋睨著眼,“怎麼樣,後悔選擇進來麼。”

他側著身時一隻手臂支著座椅靠背,顯出幾分漫不經心,但落在元幼杉身上的目光卻無比正色。

一路上他從未停止過觀察身邊的小公主,看出了她的憤怒和無奈,也看到了她藏在骨子裏的溫和。

她身上有種聯盟中早已消失的、對於受汙染者的憐憫之情。

祁邪越是和她相處得久,就越是對自己過去的感官和記憶產生懷疑,因為他喜歡的女孩子簡直和過去近二十年判若兩人。

有的東西,是模仿和段時間內都無法獲得的。

他眼底有幾分探究,心中早有猜測。

因祁邪自己是忽然誕生在人造軀殼中的意識,他有過猜測:現在的元幼杉應該也是在瀕死時融合了‘神光’,繼而出現了這種情況。

時間越長,他就愈發確定自己的猜測。

元幼杉輕笑一聲沒說話。

從她進入‘末世將臨’遊戲場時,就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她人生唯一的目標都變成了往上爬,直到贏得最後的勝利,後退一步就是神魂俱滅,她別無選擇。

環城列車穿過空中棧道時,車廂內昏暗的燈光更弱,敏銳聽到一點動靜,元幼杉幾人抬眼看去。

車廂另一頭走近一名乘務員,是為數不多還在汙染重災區工作的政府人員,來人胸前別著工作牌,穿著厚厚的防護衣,手裏拎著一個袋子,裏麵一些沒拆封過的速食和水。

元幼杉看了眼工牌上照片,清秀青年的笑臉在車廂光線下顯得有些死板。

“幾位辛苦了,應該一天沒吃東西了吧。”乘務員苦笑一聲,“因為車廂停止載客,餐車早就停了,車上隻有這些。”

接過之後,豐虎道了聲謝。

看著乘務員離開的背影,辛同光唏噓道:“這些領域裏麵的普通人也是可憐,跑也跑不出去,隻能在裏麵呆著。”

隻是他們並不打算吃這些東西。

或許是車廂內太過寂靜,元幼杉感覺到了困倦,她打了個哈欠,眼尾有些紅。

一旁的祁邪不動聲色收入眼底,沒說什麼,隻是在她開始打盹的時候用尾巴輕輕一卷,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休息。

不多時,豐虎和辛同光也接連打起了哈欠,不知不覺閉上了眼。

……

元幼杉猛然驚醒時,感覺自己就像是沉溺在深深的海底睡了一覺,驟一睜開眼不僅沒緩解疲勞,疲乏感反而更重了。

在身體往前傾倒的瞬間,她的肌肉記憶便讓她雙臂一護,穩住了身體。

車廂搖搖晃晃,停在了站台。

不對勁。

她怎麼會睡著了?

按照她的意誌力,別說是工作了一整個白天,就是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甚至更久,都不會困到睡著。

最關鍵的是,原先四個人的車廂中,此時就獨剩下她自己。

元幼杉唰地起了雞皮疙瘩,背後發冷。

她連呼喚都不必,因為她知道祁邪是絕對不可能丟下她一個人去別的地方。

唯一的可能就是,另外三個人都不在這節車廂裏。

睡前的記憶元幼杉還記得一些,她迷迷糊糊間還能感覺到自己靠在了祁邪肩膀上,睡了一覺天都變了。

【叮咚——目標站’雲中城‘已到達目的地,本次列車已達終點。】

列車中的播音在車廂中響起,而後元幼杉不遠處的車門便發出陣陣聲響,朝兩邊開啟,露出一個連接著站台的通道來。

外麵的光線射入車廂內,反而讓她更覺詭異。

她睡著之前車廂外明明還是黑的,可如今外麵很顯然就是白天。

辛同光抽到的第二個目的地,在於汙染領域的核心城市,雲中城。

科技樹’的本體,就紮根在這座城市的某個小區,可以說他們是來虎口拔牙。

雖然月城和雲中城之間還差了兩座城市,但空中環城列車速度極快,車程在一個小時左右,她上車的時候還是晚上8點,現在卻像成了白天。

元幼杉坐在車廂座位上久久沒動,而這車門也就大開著,像一個開啟的獸口。

這種情況下再怎麼遲鈍人也能意識到,自己遇到事兒了。

出去,很有可能會遇到危險,可她除了出去之外沒有選擇,因為這節車廂中同樣給她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沉默片刻她站起身抬腳,走出了車門。

邁入站台的那一瞬間,一種無法忽視的陰冷感,從元幼杉的後脊爬上頭皮。

狹長的站台因為停運看不到一個人影,巨大的‘雲中城’鐵匾懸掛在上空,風聲中能聽到遠處的一些人聲。

元幼杉往車站外走去,忽然感覺到了什麼。

她回頭朝著列車的方向看去,看到了無比詭異的一幕。

那個曾在車廂上給他們遞過一些水和食物的乘務員,此時正遙遙站在車廂門後,它穿著厚厚防護服的雙腿和一簇簇細密的枝條纏繞在一起,一直拖動到車廂看不見的深處;

元幼杉看過去的時候,它正舉起手臂揮舞,看不清的麵孔上似乎帶著詭異的笑容。

車門關閉,列車再次駛入空中棧道。

深吸了一口氣,元幼杉不動聲色調動了全部的力量,將防護服下的皮膚機械化,做好了隨時攻防的準備。

但當她踏出車站、正式進入雲中城內,神情卻不□□露出震驚。

城市中一派平和安逸,路上的行人、空中飛馳而過的飛行器、道路兩旁燈火通明的商場……除了街上過於繁盛的植物,一切都和領域外圍以及其他和平城市相差無幾。

這和元幼杉想象中深受汙染、完全淪陷的核心城市,完全不同。

她不由動用了‘線性世界’的能力,透明防護麵罩下的雙眸,在汙染力量的湧動渲染下,變成一片玻璃色的銀白。

特殊能力下的雲中城幾乎沒有任何變化,她完全看不出任何端倪,隻有那些隔兩步便開上一簇的茂密植物上,倒都透露出一股股濃鬱的汙染力量。

元幼杉沒有被迷惑,反而更堅定了眼前的一切是領域下的幻境的想法,同時也對‘科技樹’的能力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至少在和祁邪踏上列車之前,她確定自己所見所聞都是真實的。

畢竟隊伍裏有四個精英隊員,聯盟最強者祁邪暫不必說,就說辛同光雖然攻防能力都隻在及格線,沒什麼特別突出的,但他可以當半個光腦係看待。

辛同光對於各種的監測數據和汙染分析,掌握得極精準。

在月城的時候就是他最先發現,那些地底鑽出的白骨原身是草植。

如果那時候他們就處於幻境中,不可能不發現端倪。

一定是踏上列車後的某個環節出現了問題。

荊棘教會’,辛同光抽到的第二個異樣汙染爆發地點。

準確地說從地圖上看,整個雲中城都被紅到發亮的標誌標記,密密麻麻數都數不清。

在這些異樣汙染中,總有一處是‘科技樹’隱藏的本體,而找出這棵汙染源也是所有深入核心區雲中城的偵查小隊的隱藏目標之一。

這麼多年來,隨著001的汙染力量愈發強大,領域的實質也就更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