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池月喉嚨哽咽,說不出話來。
奶奶不停用棍子敲著地麵,催促她快走,還一臉著急地左右看看。
冷池月最後看一眼這個住了十幾年破舊不堪的土屋,還有眼前一心護她的老人。
她背上書包,頂著夜色,離開了這個讓原主噩夢開始的地方。
她要去外公家,外公家是她唯一的去處。
按照原劇情,還有一個月,母親會跟繼父離婚,並把她寄養在外公家。
所以她要想辦法在外公家熬到母親離婚。
春雨淅淅瀝瀝,沒有一顆星辰,沒有一點亮光。
冷池月杵著木棍,慢慢摸索在濘泥的鄉村馬路上。
腳上的帆布鞋,大拇指處已經穿孔,鞋麵全是濘泥,鞋裏全是泥漿,隨著冷池月的走動,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音。
無數次滑倒,又無數次爬起來,再沒有一滴眼淚。
流淚是懦弱的表現,她不會重走原主的路。
係統雲團默默跟著,宿主大人太可憐了!
若是其他人,敢一個人在漆黑得不見五指的夜裏獨行嗎?
不是被人嚇死就是被“鬼”嚇死!
也許是雨水參雜著汗水,滑進眼睛有些刺痛。
冷池月用手臂感覺幹淨的地方抹了一下額頭。
雲團心疼地說道:“宿主大人,我們休息一會吧?”
冷池月也的確累了,這樣一步三滑的走,從小營養不良的小身板經不起折騰。
但四周沒有坐的,她隻是簡單蹲下來。
這時兩束強光從身後照過來,一輛吉普從身邊經過。
剛好冷池月身邊有一塊不平的石板,被車輪碾過,石板下的泥漿濺冷池月一臉一身。
她抬眼看著車,眼裏不知道什麼情緒。
車裏的男生猛地伸出頭,回望著越來越模糊的嬌小的人兒。
雲團追著車大罵,但奶娃娃音罵出來也沒多大氣勢。
到外公家已經是後半夜,冷池月沒有敲門,隻是在屋簷的稻草裏,瑟縮著靠了一夜。
天朦朦亮,有人開門,雞鴨拍打著翅膀歡快地衝出來。
“咯咯”“嘎嘎”興奮地交流著。
冷池月從稻草裏站起來,靜靜看著眼前高高瘦瘦的老頭。
外公打量著垂眸的女孩,滿臉泥漿已經幹裂,都看不出真正的樣子,隻有那雙眼睛覺得似曾相識。
大得不合身的上衣掛在幹瘦的肩上。
已經不合身的褲子,短到小腿處,露出的地方有泥有擦痕。
鞋子已經沒有鞋麵,全被黃泥包裹。
他不敢確定地喚了一聲,“池月……”
冷池月頷首,“外公……”
外公把她領進屋,打出鍋裏剛燒好的熱水,拿了一塊舊毛巾遞給她。
“我去讓你舅母給你一套衣服!”說完就往樓上跑去。
冷池月望著外公矯健的身形消失在樓梯轉角處。
她一邊洗臉,一邊打量屋子。
這是用石頭蓋的房子,有兩層,看起來也不富裕,但比繼父家好些。
冷池月看到外公拿著衣服下樓,隨之還有舅母罵罵咧咧摔門的聲音。
外公每次趕集都會捎點東西給她,明知道她過得苦,卻從不敢說讓她來這個家,也許是怕舅母不高興。
她第一次吃個飽,有豬油炒的菜還有滿滿的一碗飯。
把書烘幹後,就準備背著背簍去地裏。
外公問她出什麼事了,她沒回答。
外公問是不是不回去,她點頭。
她出門,聽到外公重重歎息還有舅母扔掃帚的聲音。
第二天,外公和舅母僵持,一個要趕走她,一個要留下她。
舅母撿最難聽的罵她,但她都跟木頭一樣,沒有生氣沒有哭,那張清冷的小臉除了沉默害怕再無別的情緒。
雲團鼓著臉,瞪著這個惡毒女人,宿主大人已經很苦了,又那麼賣力幹活,她能養活自己,隻是需要一個住處,就不能留下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