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謹南起身的動作驟然頓住,聽著她聲音裏呢喃的聲音,麵上的表情僵硬的如同石頭一般。
他有些懷疑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可當薩拉的唇裏再次吐出相同的話的時候,他確定自己的確聽到了那些話。
薩拉喜歡他……
這個消息在他耳邊如同雷聲一般炸響,震得他許久沒有過震撼感覺的腦細胞轟然而動,心裏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薩拉喜歡他?怎麼可能?難道她知道自己並非她的親生父親?可什麼時候知道的,他和她每天住在同一座宅院裏,從沒察覺到她的心思。
隻是短短的幾秒鍾的時間,腦海裏迅速的閃過很多問題。
言謹南盯著那張容顏,覺得心裏很亂,他這輩子隻喜歡過明月一個人,明月去世後他沒想過會再喜歡第二個人。
可薩拉……他不想她受到傷害,尤其這孩子在感情方麵格外的敏感,能讓她在經曆過那些事情打開心扉已是不容易,他處理的有丁點的不恰當,隻怕會讓她再不也不願意重新敞開心接納別人。
伸手想要把薩拉扶起來,手碰到她的那一刻,他腦海裏迅速的閃過兩人的唇碰在一起的畫麵,於是手再也無法向前伸一下。
他喜歡的是明月,對待薩拉始終是對待一個女兒的感情。
知道薩拉對自己的心思,他反倒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她了。
就在他踟躇的時候,身後響起了腳步聲,“言叔,薩薩這是在耍酒瘋嗎?”
言謹南回頭,目光所及處,廖天佑站在從陰影裏走出來,麵上笑著,卻沒有任何的情緒,不知道他在那裏站了多久。男人的直覺告訴他,廖天佑對自己抱著敵視的情緒。
盡管他很好的掩飾了,可他在guan場混跡那麼久,察言觀色的本事已是爐火純青,哪怕是一絲的情緒變化都會察覺到,廖天佑瞞不過他的眼睛的。
他打一開始就知道廖天佑喜歡薩拉,而且最近有越走越近的趨勢。
手指微動,將薩拉從地上拉起來,聲音平靜的說:“嗯,她多喝了幾杯酒,我正打算送她回去。”
“原來是這樣,剛才我遠遠的看到你們,看著像你們才走過來的。是我沒看好薩薩,才會讓她貪杯多喝了幾杯酒,明天醒來,我會同她道歉的。”廖天佑將視線落在薩拉的身上,想到自己看到的一幕,眼眸裏快速的閃過一道暗芒,手指攥緊了插在衣兜裏。
如果此刻有人上前摸他的身體,一定會發現他的肌肉是緊繃的。
“不用,她心情不好才會這樣,如果沒別的事情的話,我們就先走了。”言謹南扶著薩拉打開車門,把薩拉塞進後車座裏,轉身要進駕駛座,廖天佑的聲音響起來,在這個寂靜的夜裏,格外的清冷。
“言叔,你比我多活了幾年,我想……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應該比我清楚。薩薩她一時情迷是正常的,你作為長輩,希望不要毀了她。”
言謹南聞言,驀地轉過身,眼神逼人的看著廖天佑。
廖天佑卻是靜靜的站在原地,沒再開口,麵上沒了笑意,欣長的身體在燈光下形成了一道暗影,目光直直的回望著言謹南,坦然而冷靜。
兩人的目光相遇,帶著一番較量的意味。
良久後,言謹南一言不發的收回目光,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看著車子漸漸的行駛出自己的視野裏,廖天佑麵色徹底陰沉了下來,嘴角下彎,蘊藏著怒意。
他以為薩拉一直拒自己於千裏之外,是因為曾經發生的事情,直到他親眼看到她和言謹南糾纏的那一幕之前,他亦是這麼認為的。可事實上,並非如此,薩拉喜歡廖天佑,他現在回想起來很多細節,都說明了這點。之前他認為他們是父女,所以沒往別的地方想。
現在他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每次和自己在一起,薩拉說起最多的是言謹南,提到言謹南的事情總是格外的認真,哪怕雲姿這個孿生姐妹,她提起的次數都不及言謹南的一半。她看著言謹南的目光,是怯懦、卑微、尊敬……更多的卻是愛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