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靜靜的對峙著,言謹南眸中的怒火漸漸的熄滅,他良久後說:“既然你知道,就把薩薩帶走,這件事情和她沒關係。廖天佑,你既然喜歡她,就不應該讓她受半點的苦楚。”
“這一點你不用說,我也會做到。”廖天佑雙手肘在了桌子上,凝視著言謹南,“你也不用擔心我知道了這些會說出去,反正我也看秦家不順眼,你想把他家一窩端了,我完全沒意見。但言謹南你要報仇,絕不可以把她們姐妹再牽扯進來,尤其是薩拉。”
言謹南沒說話,他的視線從廖天佑的身上轉移到了站在窗外的薩拉的身上。
他或許一開始,想過把所有人都卷進來。
但在相處後,他從沒想過讓她們兩姐妹牽扯進來,所以在計劃實施之前,他把薩拉和雲姿推了出去,薩拉會回來,還要頂下一億的支票,為他開脫罪名,是他沒想到的。
準備了二十年的時間,他不想在這一刻功虧一簣。
所以薩拉必須走。
廖天佑既然喜歡她,就應該會護她周全。
言謹南握緊了手,說:“廖天佑,你很聰明,你說的,我會做到,我相信你也會做到,現在帶著薩薩回去,接下來的一切我都已經安排好了,用不著你插手,交給蕭宸去做就好,秦家和楚家出事了,你也會得到好處,作響漁翁之利,你不想要?”
那麼多年過去了,當初的凶手都已經忘了,他們曾經迫害過一個女人,而廖天佑僅憑蛛絲馬跡,就能發現他的大部分計劃。
他當真是小瞧了廖天佑,沒錯他是沒忘記明月,打從明月去世的那一天,他就在盤算著這一天。
秦子良、楚君毅、秦老爺子、米歇爾家族……每一個傷害過明月的人,他都會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
他每天每夜都在想著,怎麼才能把那些罪魁禍首傷害到最大的程度,讓他們也嚐一嚐當年明月所受的痛苦。認回薩拉後,他更是堅定了心裏的想法。這個孩子很像她的母親,很像很像……像到他有時候會誤以為她們是同一個人。
當初明月受盡苦楚後,她臨死前,不曾埋怨過任何人,哪怕是秦子良,她說對一個人最大的報複就是遺忘他。可沒人告訴明月,死的人可以忘記,活著的人隻能銘記。
她那麼善良單純的一個人,死的那麼淒慘,而害死她的凶手卻活的好好的,他不甘心。
杜明月是他的執念,二十年的時間,他也曾想過放開這一切。
但做不到,在看到薩拉後,他更做不到,每次看到薩拉,他都覺得是明月在天上冥冥之中提示著他去幫她報仇。
那些人都該死,害了明月,也害了薩拉,如果任由他們繼續為非作歹,還會有多少個明月和薩拉?
所以,他一步一步的實施自己的計劃。
那個實名舉報的人,是他安排的,現在也沒死,報道上出的那具屍體隻不過是一個剛被處死的死刑犯。隻要他願意,隨時可以讓那個人站出來開脫罪名。
讓他反咬一口使他入獄,包括後來紀檢委檢查老爺子的事情,大哥外調的事情都是他一手安排的,為的就是麻痹秦家和楚家,讓他們以為言家沒人可以做主。
直到今天,他走到最後一步,看著楚家和秦家聯合起來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的機會到了。
當初明月的遺囑是,隻要楚君毅沒做損害她女兒的事情,就盡量護著他周全,別告訴他事情的真相。可現在楚君毅明知道雲姿和薩拉是他的女兒,薩拉在秦家備受折磨,他依然選擇和秦家聯手,這已經破了當初明月的遺囑。
他不必再對楚君毅留情麵。
廖天佑說的沒錯,真的百分之七十都和他想的一樣,雖然他不知道廖天佑是怎麼發現的,但他既然說不會說出去,那麼廖天佑知道這件事情,都和她沒有關係。
沉默了許久後,廖天佑看著言謹南,眉宇間帶著一絲的踟躇:“言叔,我會帶薩薩走,但不是現在。作為幫你保守秘密的交代,我想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對薩薩……你真的沒有一丁點的心思嗎?”
他總覺得,言謹南喜歡的不隻是杜明月,或許他對薩拉也有那麼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