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雪梅的視線落在那堆酒瓶上,心裏一刺,沒說話走到沙發前坐下,公寓裏開著空調,可她還覺得冷,攏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看著坐在對麵的廖天佑,沙啞著聲音開口說道:“天佑……”
隻開口說了一句話,她的淚水就落了下來,事情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呢。
明明她的大兒子孝順恭謹謙和,小兒子雖然有些頑劣,但底子是不差的,現在卻落得家散人心離。
“你能不能考慮一下,我知道在這事情上,是我委屈你了,可你站在我的角度考慮好不好?”岑雪梅做著最後的努力。
“媽,我已經考慮了很久,這就是我最後的決定。”廖天佑抬靜靜地看著她,不願意再多說一句話。
了解他為人的都應該知道,一旦他做下的決定就不會再改變。
岑雪梅哆嗦的厲害,最後掩麵哭泣,含糊的話從口中流泄出來,“天佑,你既然做了決定,以後就不要後悔。你和她的事情,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我在心底裏不認她這個兒媳婦。”
“媽,隻要你別再去找她,就可以了,你不打算認薩拉,我也沒意見,以後是我同她過日子,用不著你同意。”廖天佑語調平穩的說完,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岑雪梅,“我和她還有約定,你要是沒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岑雪梅抬起頭,臉上滿是淚水,“天佑,你就這麼狠心嗎?”
“不是我狠心,媽,我容忍下天寶的事情,已經是對她最大的殘忍。”廖天佑說完,腳步不再停頓大步的離開。
岑雪梅聽到他最後一句話,怔了一下。
什麼叫留下天寶,就是對她最大的殘忍?
她不明白,隻覺得滿心的委屈。
出了公寓已經是四點鍾了,廖天佑給薩拉打了一通電話,告訴她自己會晚去一會兒。
司機開車過來,他上了車後,便不停地催促司機開快一些。
在三環的高架上,天開始不停地下雪,紛紛揚揚的雪花彌漫了整個世界,比之前任何一場都來的要大。
車流緩緩地停了下來,過了半個小時依舊沒動一下,廖天佑想再給薩拉打電話的時候,手機卻滴的一聲沒了電,問了司機,他又沒有手機。
薩拉看著時間從四點鍾滑過五點鍾,搓了搓手,有些不安的碰了一下裝著圍巾的袋子。
客廳裏的電視機不停地發出聲音,她卻一點也看不下去,身旁的顧緋紅拿起遙控器換了一個頻道,屏幕上滾出一條緊急插播的新聞,穿著黑色西裝的主持人,麵無表情的介紹著新聞的內容。
“……據本台新聞報道,本市三環路上發生一起特大的交通事故,十二輛車相撞,致使六人死亡,十人重傷,具體內容……”
薩拉的視線不經意的看過去,卻在一輛被擠壓的變形的車子上停了下來,她記得廖天佑也開的是這個車子,可是車牌是不是這個她不確定,心裏咯噔下沉了一下,她拿起手機撥打過去,可是一次撥打過去,是已經關機的提示,再次撥打過去依舊是關機的提示……她都沒注意到自己的手哆嗦的有多厲害。
“薩薩,你怎麼了?”顧緋紅注意到她的異常,回過頭關切的問道。
薩拉抬頭看著她,眼眶發紅,“紅姨,我出去一下。”
她站起來就往外麵跑,顧緋紅看她情緒不對,連忙跟上去,沙發上的手機一明一滅。
招來了司機,薩拉拉開車門就鑽了進去,“去三環虹橋路口。”
司機發動了車子,車子開出了言家老宅。
顧緋紅沒能追上薩拉,回到客廳裏,準備給言謹南打電話,讓他看看薩拉是怎麼回事,卻在打電話之前,看到了沙發上的手機,是廖天佑打過來的,一家人也沒什麼特別顧忌的,而且告訴言謹南和告訴廖天佑在她心裏也沒區別。
所以顧緋紅拿起電話,對那邊說道:“喂,是天佑嗎?我是你紅姨,薩拉她剛才不知道怎麼了,忽然跑了出去,手機也沒拿。你現在在哪裏,如果可以的話,先去找找她。”
她聽到廖天佑說自己還被堵在高架上,手機剛充電,頓了一下,因為此刻電視上依舊在循環報道那則新聞。
她忽然就明白了,薩拉剛才為什麼衝出去。
薩拉一下午一直在看著那條圍巾,說是要送給廖天佑的禮物。
按照廖天佑出發的時間,他早就該過來了,可他被堵在了路上,手機還沒了電,她以為廖天佑出了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