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 / 3)

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便撥通了謝書記的電話。正當我準備將剛剛發生的事向謝書記報告的時侯,朱毛苟卻搶過我的手機,大聲喊道:“老首長,在你管轄的地方,竟然發生這種事,你還叫老百姓活不活呀?作為一個地委書記你心裏過意得去嗎?”

手機裏傳出了謝東山的聲音:“你這個火藥桶的脾氣!瞎炸乎什麼呀?到底怎麼回事嘛?”

朱毛苟便將事情原委講了一遍。謝書記說道:“就這事呀,值得你這麼激動嗎?還虧你當過遊擊隊手槍隊的隊長,遇到這點小事就沉不住氣,象話嗎?好了,我問你,你準備什麼時候能到臨江來一趟?等我們見了麵,你再罵我好了。對於這件事,我勸你一定要沉住氣,我就不信,新豐縣的那夥人能翻得了天!他們鬧騰得越厲害,就說明膿包快到穿頭的時侯了。至於我那個渾小子,你也不用太擔心,我估計他們不敢把他怎麼樣。他們將他送到看守所,實際上是一件再愚蠢不過的事,是自找麻煩。你信不信,我猜他們會很快將困難放出來的。知子莫若父,我相信那小子出來後,肯定不會立即離開新豐的。不把羅家父女的案子弄明白,他是不會輕易放棄的。我已經跟白局長交待過了,他離開新豐後,隻好將他托付給你了。我可告訴你,我的兒子不管多麼愚蠢,也不能讓他少一根毛發。要是少了一根毛發,我就找你扯皮,你給我記住好了!”

朱毛苟說道:“你放心,美國鬼子都沒能奪走我朱毛苟的命,光憑新豐縣的幾個地痞流氓,又能把我怎麼樣!我今天就趕到縣城去找趙鵬程,保證你的公子一根頭發也不會少的。”

謝東山笑了,說道:“我相信你。好了,叫老白接電話!”

我接過手機,謝書記對我說道:“既然已經同朱毛苟見過麵了,那你就馬上趕回來,叫讓明山一起來。有些事回來後再說……”

我放下電話後,就將謝書記要我們馬上回去的事告訴朱毛苟。他聽了我的話後,忽然對我說道:“對了,羅家父女是不是地區派人弄走的?”

聽了他的話,我不由自主地一怔,但仔細一想,認為這是不可能的。我說:“你怎麼會這樣想?”

他說:“我感到有些奇怪,跟車來的那個女的,為什麼要蒙住自己的臉?會不會就是我那丫頭?而且,如果來人是對羅老漢及他女兒毫無所知的人,照說他們是不會服服服帖帖地跟著他們走的。”

他的話確實有道理,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若真如他所說,謝書記為什麼不明白告訴我們?對我們用得著保密嗎?而且,要是地區公安處或是檢察院的人來帶他們走,為什麼要將車牌號碼用紙糊住?他們怕什麼?當我將自己的疑問提出來後,朱毛苟也無法解答。於是,我對他說道:“從這幾天的情況看,鬥爭不但尖銳,而且十分複雜,我們不能掉以輕心,還是從壞處多考慮一些為好。”

朱毛苟沒有回答,而是埋怨道:“桃紅這個鬼丫頭,到地區這麼久了,也不給家裏來個電話……”

就在這時,傳來袁桂花的叫喊聲:“老朱,請白局長和明山上桌吧!”

朱毛苟一聽,看了看手表,站起身對我和讓明山說道:“你看,我們光顧說話,想不到就到了一點多鍾了,走,先把肚子填飽再說!”

我們來到小餐廳,隻見桌上擺滿了各種菜肴,有葷有素,品種齊全。我情不自禁地稱讚道:“想不到老袁還是這麼能幹,這麼短的時間,就弄出這麼多的菜來……”

朱毛苟笑道:“我跟老袁生活了半輩子,到現在才真正體會到她對我的重要性。要是沒有她的照料,我這個殘疾人恐怕早就去見馬克思了……”

我笑道:“是呀,你當初要是‘脫舊換新’了,恐怕就是去見了馬克思,他老人家也許會不願看到你,而是要你到閻王爺那裏去‘脫胎換骨’了。所以,你真得感謝老謝,要不是他對你下狠刀子,動‘大手術’,你就真的會跟著那個‘花臉狐狸’活受罪了……”

朱毛苟笑道:“你說的確實有道理。所以我對組織給我的處分是心存感激的。當年‘脫舊換新’的大多數是‘從奴隸到將軍’的人,我發現凡是跟那些女學生再婚的人,沒有幾個是真正過上幸福的日子的,而是又從‘將軍’變成‘奴隸’了。後來仔細一想,之所以出現這種現象,是因為你既然愛人家的年輕和漂亮,就得付出代價。人家愛上你,當然也是有所圖的。她圖你的什麼呢?自然是你一呼百應的權勢和地位。但是,這種權勢和地位並不能當飯吃。新鮮感一過,年齡差距和文化水平及生活習慣的不同,就會必然會引發矛盾。這樣一來,你就必須在對她的諸多習慣看不順眼的情況下去迎合她,討好她。這種迎合的代價是慘重的。就算你曾經是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也就必然會淪為她的‘奴隸’。這種身份的轉變,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是極其痛苦的事情。然而,更讓你痛苦的是,正因為她年輕和漂亮,你還必須時時刻刻提防她紅杏出牆。因為愛女人的年輕漂亮的並非你一個人的專利。一些俊男為了得到年輕漂亮女人的歡心,也會使出自己的殺手鐧,這就逼迫你去想方設法對付這些男人對自己的嬌妻的進攻的同時,也要提防自己的妻子‘紅杏出牆’。這種提防不但難以湊效,而且也是對自己的一種心靈折磨。我就見到幾個‘脫舊換新’的級別不低的老幹部,‘脫舊換新’後,開始還是笑臉如花,可是過了不到兩年,他們家就變成了火藥桶,從此再也沒有安靜過。成天吵聲一片,就連左鄰右舍也不得安寧。後來實在過不下去了,隻好各奔東西。人嘛,是要互相滿足的,你愛人家的年輕漂亮,人家除了愛你的權勢、地位和錢財之外,當然還希望能過上幸福美滿的夫妻生活,當你一旦滿足不了她的要求時,當然要吵要鬧,甚至還會‘紅杏出牆’。這種婚姻對雙方來說,都是一種折磨。所以說,馬鞍是新裝的好用,夫妻是原配的知心……”

我非常讚成他的“高論”。

也許是見讓明山對我們的言論象聽天書似的樣子吧,朱毛苟轉而對他說道:“明山,我們這可是金錢買不到的經驗之談呀,你可要牢牢記在心裏呀!”

讓明山不好意思地笑了,說道:“我雖然是你們的晚輩,但思想並不比你們開明多少,甚至還要保守一些。我認為,結婚本身就是雙方彼此的一種責任承諾,也是一種新生活的開始。因此,除非雙方確實因感情不合而不得不分開之外,任何一方就不應該象你們所說‘脫舊換新’。如果一個男人僅僅因為妻子的相貌或年齡原因而另覓新歡,這種男人絕對不是一個有責任心的男人。一個沒有責任心的男人,在事業上也不可能有多大的出息……”

聽了讓明山的話,朱毛苟高聲叫道:“好!說得好。不虧是讓紫良教育出來的年輕一代呀!來,培我和白局長喝一杯!”他說罷,便大聲對廚房大聲叫道,“老袁,把那瓶茅台拿來!”

袁桂花拿著茅台酒走了出來,對朱毛苟說道:“你是不是以為有老朋友給你遮風掃雨,就可以放縱了?我可得告訴你,今天陪老白和明山喝一點是可以的,但絕對不能超過三杯……”

朱毛苟說道:“屁話!酒逢知已千杯少,我和老白幾十年都沒有在一起喝過酒,三杯怎麼能盡興?你不要管,我自己會控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