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重症監護室裏十分安靜,隻聽得見機器運作的聲音。
一處病床上,一名少女眼皮微微顫動,最後緩緩的睜開。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眸子深邃空洞卻毫無生氣。
門口傳來一陣腳步的嘈雜聲,漸漸地聲音向少女靠近。忽然有人出聲說道:
“薑醫生,六床的簡言醒了,”
“嗯,血壓,脈搏穩定麼?”
“一個小時前測量是穩定的。”
薑醫生拿起床頭的病例翻了翻,又轉頭看向床上的少女。輕聲對一旁的護士說:“給她再測量一下生命體征平穩,再抽血化驗一下。”
“好。”一旁護士點頭應和。
護士正拿起袖帶,想給簡言綁上時。這時簡言微微轉頭,空洞的看著那護士,就這樣盯著。護士被簡言看的心裏毛毛的,隻想快點給她測完血壓。
護士剛碰到簡言的手臂時,就聽到床上的少女虛弱而沙啞的聲音響起:“別碰我。”
“這……我隻是給你測個血壓,看看你現在情況,”護士有些尷尬的頓了頓,隨後笑著又繼續綁袖帶。
此時簡言抬了抬手臂發現自己能用力了,便隨手揮出去,打掉正在綁袖帶的手。
“嘶……”因為隨手一揮雖然力氣不大,但是也疼的護士抽了口氣。
“小妹妹,姐姐隻是幫你測個血壓你…”
“我說了別碰我!”簡言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意味。
護士此時難住了,一臉難辦的望向一旁的薑醫生。
薑醫生揮手示意讓護士走開,然後微笑著上前說到:“簡言,你現在的情況基本已經穩定了,我們隻是想給你再做個檢查看看結果,沒什麼問題的話,等會就可以將你轉到普通病房了。”
簡言聽見薑醫生的話,轉頭望了他一眼,便垂眸盯著胸前心電監護貼片。
薑醫生見簡言安靜下來,便快速的與護士配合,測生命體征並抽血。
簡言安靜的望著眼前,像個沒有生氣的布娃娃一樣,醫生和護士做完自己的事,便都出去了。簡言覺得這個世界又安靜了。
她為什麼還活著,臭蟲一樣的人生又有什麼意思。
三天前,簡言吃安眠藥自殺,最後被中途回家取東西的媽媽發現,及時送到了醫院,在重症監護室裏躺了三天。
簡言出生在西南江城的小鎮上,父母做點小生意,也算是小康水平。父母忙著做生意,從小簡言就跟著爺爺奶奶一起生活。
簡言心裏有無數的秘密,卻隻能積壓在心裏,無處宣泄。她是個活的如臭蟲一樣的人,她的人生沒有任何的意義。這是簡言對自己的認知。
簡言三歲開始就被父母送到全托幼稚園,每周六周日會被爺爺奶奶接回家住。
她年齡比班上的孩子都要小,班裏的孩子都愛欺負她捉弄她。老師們也隻會口頭教育兩句,實在管不了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她每次回家都會哭著對爺爺奶奶說幼稚園很可怕,小朋友都欺負她。而簡言的爺爺奶奶卻讓她忍忍,卻讓她做好自己。
從幼稚園到小學,她都沉默寡言,不與任何人交好,不與任何人做朋友,因為在簡言眼中,他們所謂的做朋友都隻是用來欺負她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