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晨光中李經明正在歎氣,或許他的起床不是因為衣服的追求,而是因為毯子的不挽留。八點半,帶著淡淡的憂愁他刷牙洗臉後走到下麵的店裏,店裏麵空空的,他拉開所有的簾子,陽光就這麼肆無忌憚地傾瀉進來想占領這裏的每個角落。
李經明煮上咖啡,把一張cd放進機器裏,淳厚的黑人嗓音慢慢地散開,融化在這裏的每一立方厘米的空氣中。金雅·道森,這是一個三十多歲卻依然有著少女般聲音的歌者,她唱的是同樣不會老去的歌。
把大門打開的李經明擺好一切東西之後信手拿起一本書,就這麼坐在裏麵二樓的臨窗座位上看了起來。他這裏早上沒生意所以十點才開門營業一直到晚上十點,在這裏上班的隻有六個人分成兩班再配了一個店長一共七個人。現在才九點上班的人一個都還沒來,李經明也樂得自己清閑一會兒,看上去是他獨自把營業前的一切弄好,其實別人晚上走之前都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他隻是收拾收拾布置布置,非常享受這一種久違了的餘裕。白觟謙和宋石宰昨天晚上已經被李經明弄到論峴洞的房子裏去住了,一個花花大少加一個美式悶騷他可伺候不來。他自己一個人在這,有點冷清卻也安靜。清潭洞的白天要比晚上清靜得多,他坐的二樓靠窗的位置,整個街角的景色盡收眼底,不知不覺的他的注意力已經從手中的書上飄到了外麵。
“有人嗎,請問有人嗎?”就在李經明神遊物外的時候,樓下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這聲音如清脆如銀瓶乍破,婉轉如新鶯之啼。
李經明走下樓梯,果然是個青澀美人,二十歲不到的年紀,臉上稚氣未脫,卻也風致初成。
帶著個棒球帽,穿的白色短袖和緊身牛仔褲,腳上一雙帆布鞋,胸口掛著一個照相機。再來一個背包就是標準的遊客打扮了。那個女孩看見李經明從樓上下來手指一指牌子上的香草冰淇淋:“請給我那個好嗎?”
“還沒營業呢,抱歉。”李經明看見是個美女態度自然好不少。這不過人之常情而已,不是外貌協會專有的屬性。花美男搞一些無謂的事就是四次元,就是萌呆,醜男做同樣的事就是有毛病,就是神經。美女喜歡惡搞就是機靈小腹黑,醜女惡搞就是犯嫌討人厭,人性如此。
李經明態度已經很好了,但是對方明顯不信,指著前台的一壺咖啡道:“咖啡都煮上了,怎麼會沒開業呢。”
“大夏天的誰喝熱咖啡,等這壺咖啡冷了就營業了。”李經明故意這麼說道。
那個小美女還是個火爆性子:“呀,有你這麼做生意的嗎,我就是要買那個,你快點。”
“呀?”李經明看著這個明顯比自己小很多的丫頭,難道不是韓國人,怎麼這麼不懂禮貌?但是不是韓國人韓語會這麼溜,還會衝人叫“呀”?
李經明有些好笑,說道:“喂,學生(韓國年紀大的管年紀十來歲的都是這麼叫),今天可是星期一,不去上課跑來咖啡店買冰淇淋吃?”六月份美國放假了可韓國還沒放呢。
“我不用上學!還有你小鬼,個子高一點就管我叫學生,不知道叫奴那嗎?”那個女人也是絲毫不讓步。
李經明還是第一次聽別人叫自己小鬼,這是怒送一血了?他由於常年修煉混元一氣功的緣故,麵相比實際要小很多,別人看他也就是十六歲的樣子,在對方看來可是比自己小的,對方還以為李經明是在這裏打工的高中生呢。
“我可是八六年生,你多大?”李經明被人叫了小鬼也有點火氣。
“八九!”對方說完一愣,“你說你什麼時候生的,八六?”
李經明見對方不信把身份證從皮夾裏拿了出來:“我李經明什麼時候騙過小孩(家裏一眾兄弟姐妹這一刻都流淚了,您騙的還少嗎?),這不寫著呢嗎,一九八六年。”
“你叫什麼,李經明,這怎麼寫著李堪?”對方一臉窺破他小秘密的神情說道:“這是你哥哥的店吧?你居然還偷了他的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