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幺,你可真會享受。”冰山公主號頂層的海景餐廳裏,李經明的麵前坐著一位特別的客人:他的師兄梁倚石。梁倚石還是那副老古董似的打扮,不過讓人意外的是他換了個新潮的大背頭,剛過來的時候還讓李經明愣了好一會兒。
“師哥,不是我會享受,是你們自己把自己搞得太辛苦。”李經明搖搖頭,自己這師哥整天滿世界的跑,就像是救火隊員一樣,當然會覺得累了,“少管點這個那個的,就老大那家底,還有劍綮哥的產業,怎麼享受人生不成啊。”
“有錢也不是這麼哥享受法子的,你這裏可真夠可以的啊,一天房費就是兩萬美金,若不是老大拿錢,我還買不起上來的票呢。”,冰山公主號最低等的房間也要一萬美金一晚,現在因為有李經明親自在船上表演歌舞募集善款,更是在原來的價格基礎上翻了一番,根本不是尋常人能上來消費得起的。本來梁倚石覺得這麼貴的價格船上應該隻有小貓兩三隻,不過真的上來了他才知道,這世界上有錢的人始終很多,據老大說現在還是一票難求的狀態定不到房間。
李經明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那還不是您幾位見外的,給我打個電話什麼不好解決,還用得著花錢麼,隻要說想來玩,我肯定一早把什麼事兒都安帕得妥妥當當的。不過師哥你可真得抓緊啊,現在我都結婚了,你還整天抱著個劍呢?”
“這話可別跟我麵前說,我這人啊,天生就是個跑腿的勞碌命,其他的事情現在都懶得去想了。”梁倚石微微一歎,古大那句話是一點都不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嘿,哪有什麼天生的勞碌命,師哥你就是耳根子軟。”李經明身在局外看得清楚,梁倚石愛劍成癡,若不是為了那兩位哥哥,恐怕早不知躲在哪個犄角旮旯裏練劍去了,又怎麼會背著個劍匣子到處奔波受累。
梁倚石聽了李經明的話不由得又是歎了口氣,可不就是耳根子軟麼,“先別說那些了,師兄弟幾個裏就你最小,結婚那天咱們大家夥兒還一個都沒來,實在是有點不像話。哥幾個心裏實在過意不去,就給你準備了點小禮物。”
梁倚石他們都是報個名子就能引發恐慌的大人物,若是他們表示要參加婚禮,恐怕李經明請來的那些賓客得被嚇走三分之一。正是知道師兄弟幾個不能出現在自己的婚禮現場,所以李經明也沒有把這件事往心裏去,現在梁倚石帶著禮物過來,倒也省的他打電話再去一個個聯係了。
李經明擺擺手,屏退了想要上前查看的黃景哲,直接接過了梁倚石遞過來的箱子,雖然黃景哲是出於對他安危的關心,但眼前這個人若想要自己的命,怕不用搞什麼機關箱子之類的麻煩物什,一劍遞過來才最直接了當。以梁倚石的本事,想要害個把人幾乎沒人能攔得住,所以李經明才會這麼坦誠,或者說這麼光棍。
李經明直接伸手打開了這口看上去平平無奇的箱子,事實證明梁倚石不是蕭淚血,這口箱子也不是那口殺人無血變化萬端,唯一可以戰勝淚痕劍的最終兵器,這就是一口普普通通的箱子。或者這箱子是不普通的,不僅因為它由難尋的雞翅木打造,更因為送出它的人叫梁倚石,接過它的人叫李經明。
箱子裏是一個綢布包裹,而打開包裹就是一本書,李經明看到上頭的《歧路燈》三個字便不再伸手,喚人去給他取一副手套來。用綢子包著的必然不會是尋常書籍,等人回來之後,李經明接過手套小心取出書來用放大鏡仔細瞧了瞧,確實是件老東西,“人家結婚你們就送這個,還真是別出心裁。”
“是師傅他老人家說你喜歡,我才給你尋來的,莫不是不合心意?”梁倚石一臉懊惱,伸手就要把這書連箱子取回。
“喜歡,自然是喜歡的。”光是有師傅這兩個字就夠了,更別說李經明還真就喜歡這些玩意兒。不讀小說的怕是不知道,這《歧路燈》在天朝還曾經引發過一番爭論,有說它平庸的,也有說它被埋沒的,不過在李經明這兒都不重要,反正就是《紅樓夢》也當不成教材來用,好不好的有什麼關係呢。
梁倚石帶過來的這應該是個孤本,至少李經明就不曾聽說過有這麼完整的《歧路燈》鈔本,他在文學這方麵欠點,但是收藏方麵還是有點眼光的,不看這書,看梁倚石的表情就能判斷它的價值,“師哥,我怎麼有印象,說這本書在日本人的書庫裏?”
“現在不是在你手上了麼。”梁倚石無所謂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