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多了。
喬紗輕輕側靠進了椅背裏,找到了自己做舒服的姿勢,她隻是單純的針對那群拱火的掌門,至於寧玉,在她眼裏就是個自作自受的小姑娘,她做錯了就別想躲,她懶得針對她,她的目標是狗東西謝明君。
“當日是我自不量力,貪功逞強,不顧師母阻攔,偷偷闖入了魔窟。”寧玉垂下眼,手掌撐在地麵上,勉強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將那日的事原原本本的說清楚。
靈根被毀,成為廢人是她自作自受,是她太想要向師父證明自己,讓他看到她,她沒想到會連累師兄弟,她也絕沒有想要放走魔窟中的邪魔。
當初她進入魔窟之中甚至沒看清傷她的“那東西”,她被擊倒在地,隻記得那“那東西”有濕漉漉的毛,咬開了她的後頸,她感覺靈根和修為被抽走了一般。
之後她昏了過去,不清楚邪魔有沒有逃出去,逃到哪裏去了。
她挽起黑發,露出後頸的傷口給那些掌門人看。
大家的目光彙聚在她身上。
喬紗側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小聶,小聶一副無辜的勾著她的手指,緊緊挨著她。
濕漉漉毛,兩顆牙齒,是他幹的吧?
“這麼說,魔窟裏的那邪魔元神已經化出了身體?”那名叫洛一秋的掌門臉色凝重的開了口,“看來必須盡快找到它,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謝明君掃了一眼依偎著喬紗的小聶,他很清楚,如今那抹邪魔元神在哪裏,隻是他暫時不能告知其他掌門,不然勢必會引起爭論,要群起而攻拿下小聶。
現在還不是拿下那邪魔的時候,這些掌門還不知沉睡的魔尊或許已經醒了。
他需要留下這捋邪魔的元神,來引出魔尊,再次除掉他。
“此事我已與明遠聖師商議過對策,隻是此事不便太多人知曉。”謝明君忍下,對諸位掌門說:“諸位放心。”
他沒有解釋,其他掌門人聽他說與那位鎮壓魔尊的明遠聖師商議過對策,便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位話多的掌門拱手道:“既然聖君與明遠聖師已有對策,我們也放心了。”
喬紗翻了個白眼,這就是個慕強的世界,謝明君一句“諸位放心”這群人就不敢再多嘴。
若是讓這群人知道,他們說的邪魔,現在就在她手上,叫她師父,不知道他們會是何表情。
“既然如此。”洛一秋率先站了起來,看著殿中還跪著的寧玉道:“那我們便不打擾謝聖君處理門中事務了。”
其他掌門也紛紛站了起來,剛才喬紗那一番譏諷,他們哪裏還好意思再過問仙門弟子擅闖魔窟的“家務事”。
喬紗也不說話,她垂眼擺弄著小聶勾著她的手指,她倒要看看謝明君能不能凜然大義的一視同仁。
原文裏,為了給這些掌門人一個交待,他硬是懲處了喬紗。
現在……
“諸位不必離開。”謝明君再次開口,目光看向了殿中的寧玉,“仙門弟子擅闖魔窟,我應當要給諸位一個交待。”
好樣的,大義凜然謝聖君。
她等的就是這句。
“夫君說的是。”喬紗看向了謝明君,對他說:“你身為仙門的掌門,寧玉的師父,是該給諸位掌門一個交待。”
謝明君一愣,蹙緊了眉頭看她,她在做什麼?她和他置氣故意當著諸位的麵,說出這種話嗎?
喬紗的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不必這麼看著她,大義凜然的謝聖君怎麼能不以身作則?
“寧玉是你的弟子,她為何敢不聽我的命令,不顧我的反對,闖入魔窟?”喬紗問他,“夫君你有沒有自省過?”
謝明君望著她,幾乎是錯愕,他……自省?
她的話是何意?寧玉不聽她的命令,是他的錯?
“你太過縱容她了。”喬紗根本不管原文裏謝明君有沒有縱容過寧玉,她就是要全怪在謝明君頭上,“若非夫君的一再縱容,讓她認為可以不將我這個師母,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會釀成今日的大錯?”
就是這狗東西的錯。
寧玉紅著眼眶,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也錯愕在原地,她不知道……這怎會成了師父的過錯,“是我的過錯,師母責罰我就是。”
“自然要責罰你。”喬紗冷眼看向了她,“你受重傷是你咎由自取,不能抵消你的過錯。你違背師令,連累師兄弟,當以門規處置。”
“師母。”曉碧塵一撩袍跪在了寧玉的身邊:“擅闖魔窟也有弟子一份,師妹已身受重傷,就讓弟子代師妹受過吧。”
“我不需要你替我受過。”寧玉聲音發啞的說:“你是因為救我才進的魔窟,錯的是我,我甘願受罰。”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罰了。”喬紗冷幽幽開了口,看向她們倆:“寧玉你違抗師令,釀下大錯該罰。曉碧塵你絲毫不將我的命令放在眼裏,明知故犯,更該罰。”
她站了起來,將殿中之前一起去魔窟的幾位弟子一一掃過,一一點名,“那日去魔窟的弟子,全部站出來。”
那群弟子低垂著頭全部站了出來,尊稱了一聲:“師母。”
原主這個師母做的全是苦勞,沒有半點威嚴,今天她要好好做這個師母。
“你們同為師兄弟,一人犯錯,全部受罰。”喬紗對他們說:“平日裏我對你們太過寬容了,令你們覺得我的話不聽也沒關係,是不是?”
“弟子不敢。”那群弟子被質問的忙跪了下去,“弟子知錯。”
喬紗靠在椅背裏看著他們,“那日同去的弟子,自行去領一百鞭子的責罰。”
殿中的掌門驚訝的以為自己聽錯了,這麼嚴厲的責罰哪裏像是那個善良的謝夫人說出的話?倒像是謝明君該說的,而謝夫人該是求情的那個,可如今……謝明君竟然也被謝夫人……訓斥指責了?
他們偷偷看謝明君,謝明君皺著眉,臉上錯愕的表情如此明顯。
而喬紗沒有停頓說:“至於寧玉和曉碧塵,就由你們的恩師親自責罰。”
她說完便帶著身旁的弟子小聶跨了下來,腳步不停的說:“連日趕路我累了,諸位請自便。”
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大殿,沒有再去理會謝明君一眼。
殿中的掌門尷尬的僵站在殿中,不知該如何是好,謝夫人怎麼會得如此……厲害?
那群弟子也跪著不敢起身,他們沒料的師母竟然會罰的這麼重,一百鞭子的責罰,那得皮開肉綻半個多月……
隻謝明君看著喬紗離去的背影,就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一般,這已經不是鬧脾氣,使性子,她從前絕不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