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八月, 便已是深秋,天氣驟涼。
蘇錦煙坐在堂屋查看管事嬤嬤們交上來的賬冊,十幾個嬤嬤站在堂內耐心等著, 沒人敢發出半點聲音。
自從蘇錦煙出月子之後,薛氏就陸陸續續地將國公府內一些庶務交給蘇錦煙打理。尤其是對外生意買賣上的, 更是對這個兒媳相當信服,連同府上的賬房管事們都一齊投到了蘇錦煙門下。
蘇錦煙手下有一批頗具規模的賬房先生, 專門管理各路生意, 如今薛氏將這些人叫過來,也沒讓她亂陣腳, 以往怎麼管理還怎麼管理, 甚至比以前還有嚴格有序。
薛氏原本還挺不好意思將這麼多事丟給兒媳,可後來見她似乎打理起來頗輕鬆, 以往那些令薛氏頭疼的瑣事到了蘇錦煙這都能輕而易舉地理順且妥善處理。
對於這個兒媳婦, 薛氏心裏又是羨慕又是佩服。因此, 蘇錦煙出月子才短短四個月, 幾乎大半的璟國公府庶務都交給了蘇錦煙。
所幸蘇錦煙養的能人無數,就連丫鬟巧月都能頂平常人家的一個總管事。這會兒巧月在一旁彙報近日的情況,完了請示道:“小姐,眼見沒多久就要入冬, 府內下人們用的冬衣和褥子都得換新,奴婢從素芳閣那邊選了些料子和棉絮,細帳都記好了。”
蘇錦煙點頭:“回頭你拿去給國公夫人過目, 她若點頭你就直接去辦。”
其實事情在蘇錦煙這裏基本就算定下了, 但之所以再要讓薛氏過目,也是想著薛氏如今還是國公府當家主母,總歸要走一走過場, 好看些。
巧月心裏也有數,往常這樣的事拿去給薛氏,薛氏幾乎都不看,隻點頭說好的。
等忙完事情,蘇錦煙回到正屋,就聽見兩個小奶娃樂嗬嗬的笑聲傳來。
尉遲瑾今日休沐,哪也不去就待在屋子裏逗孩子。
現在兩個孩子都已經五個月大了,最是惹人喜愛的時候。見到娘親過來,頓時裂開嘴高興得啊啊啊地手舞足蹈。
蘇錦煙低頭下去一人親了一大口:“今日乖不乖啊?”
尉遲瑾靠在軟塌上,手裏拿著本棋譜,一隻腳橫在兩個小奶娃中間,腳趾間夾著個彈簧小人。腳下動一動,彈簧小人就搖頭晃腦,兩個小奶娃也跟著咯咯咯笑。
尉遲瑾抬眼:“忙完了?”
“忙完了,”蘇錦煙坐下來,扯過那彈簧小人拿在手上:“今日算輕鬆些,等過兩日還得忙,再不久就是中秋,屆時得準備許多事。”
“對了,”蘇錦煙說:“我聽母親的意思是今年中秋要進宮去?”
尉遲瑾繼續番棋譜,隨意道:“每年都得進宮,皇後姑母最喜歡辦中秋宮宴,屆時不止我們璟國公府,京城許多勳貴都得去,說不定蘇穆知也會去。”
“是六叔。”蘇錦煙無奈得很,尉遲瑾跟蘇穆知兩人如今相處得很是熟稔,差一點就要稱兄道弟了。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宮宴上要應酬那些官夫人不大耐煩,但能見到紀涵青,蘇錦煙還是很期待的。
小家夥尉遲婧淑忽地在母親的眼皮底下翻了身,嘴巴一口吧唧在蘇錦煙的手背上,留下一大灘口水,笑得露出兩排粉嫩嫩的牙床。
蘇錦煙看得心都要化了,撈起來對著那白嫩的小臉蛋就一陣猛親。
親完見尉遲瑾抬眼定定看她,蘇錦煙問:“怎麼了?”
“你親的是女兒。”
“對啊,我知道是女兒。”
“親一口就得了,親那麼多做什麼?”
“?”
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