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他們聽著老婦人帶著些惡意的詛咒,都忍不住一個激靈,意識到當年隱藏的那一段舊案,必然是觸目驚心。
“伊水河裏,有上百的冤魂?”白玉堂不解,“什麼意思?”
“這事情……發生在三十年前。”老婆子開始緩緩敘述一些過往,“那時候,蕖山縣很窮,縣太爺,就是現在上一級的洛州知府,梁大人。”
“什麼?洛州知府以前任過蕖山縣的縣太爺?”眾人都一愣,“那就些微有些問題了。”
“梁豹其實不是外人,她是梁文行大人的親戚,大概是侄子吧。”老婦輕輕歎氣,“不然你說他一個外鄉官員,怎麼那麼熟悉本地的風俗呢?”
眾人麵麵相覷——果然梁豹有問題麼!
“能否說清楚些?”
老婆子想了想,從袖兜裏頭拿出了一塊錦帕來,放到桌上。
眾人將錦帕打開一眼,就見裏頭一卷破羊皮,上麵歪歪扭扭畫了很多圖畫。
“這是何物?”趙普不解。
“哦!”白玉堂想起來了,“那日在馬腹祠堂,我也曾經見過,還畫下來了。”說著,從衣袖之中拿出了一張圖紙來,和那羊皮圖上的花紋一對比,感覺差不多。
“對啊,差點忘了。”展昭也想了起來,“早想讓公孫看看了。”
公孫將圖紙拿過去與羊皮對比了一下,看著莫名覺得眼熟。
“我認得!”這時候,從屋頂上,紫影突然竄了下來。
“你認得?”眾人都莫名看他。
“這是練把戲的雜耍班子畫的圖!”紫影笑眯眯道,“我愛看那個,認得好多雜耍班的班主。上次營裏不是請了好幾個雜耍班子來表演,給將士們解悶麼?我跟他們混熟了,他們畫了一些類似的圖給我們看,說這是天下雜耍班子賣藝人通用的一種暗號。”
“暗號?”趙普不明白,心說連雜耍還要用暗號呢?
“嗯……我也聽說過。”公孫點頭,“雜耍起源於民間的戲法,前朝有一年國喪,皇帝下令天下一年之內不得玩笑戲耍。雜耍班是靠逗人取樂維生的,這樣便失去了活路!於是大量的雜耍班子搬到了山間不為人知之處,彼此之間秘密往來,通信就用這種古怪圖形代替文字,以免被人抓住把柄,雖然後來禁令解除了,可這種文字很方便,一次一直沿用至今。”
“這位先生,見識廣博啊。”老婦人笑了笑,對眾人點頭,“沒錯,這就是雜耍班裏頭的人用來彼此聯絡時候,用的文字。”
“那幾個小乞丐,莫非是因為看了這些文字而死麼?”展昭猜測。
“小乞丐怎麼死的,老婆子我不知道,不過我能告訴你們……當年,有一個雜耍班途徑蕖山縣,在這裏表演,其中壓軸的表演,叫做鮫人舞。”
“鮫人?”公孫皺眉,“海人魚麼?”
“蕖山縣的幾個富戶,與縣令見了那鮫人美豔動人,一條魚尾栩栩如生,就問了雜耍班的班主,這是怎麼來的。
班主告訴了他一個老法兒,怎麼做海人魚。
眾人聽到這裏都忍不住吸了口涼風……又想起了公孫那日說的,那種用殘害幼童的方法,做出來的海人魚。
“剛剛我也說了,當年蕖山縣很窮困,女娃兒都被遺棄,因為養不起。於是梁縣令就想出了個惡毒的招來。”老婆子說到這裏,臉色微微變了變,“她們在伊水邊圈起了一片水域,將女孩兒們做成假鮫人,放在水裏養。因為怕被沿岸百姓發現,就將古時候馬腹的傳說添油加醋說出來,嚇唬當地百姓,什麼南北不同啊,欺負弱者的死啊……都是騙人的。”
“馬腹,就是之前你們見到過,死在岸邊的那種虎紋大魚而已,偶爾傷人,可說它是神明什麼的,那根本就是騙人。”老婆子越說越激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