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貓來得詭異,去得也快,一轉眼就沒了蹤影,更奇怪的是它那雙紅色的眼睛,在這夜晚顯得異常詭異。
白玉堂站在房簷上看了看,轉眼問展昭,“它剛剛說什麼?”
展昭知道他又打趣自己是貓呢,抬腳踹他,“行啊,這會兒還有心思跟我說笑呢?!”
白玉堂一笑躲過,兩人都回了院子,進屋繼續睡覺。
白玉堂剛剛躺下想要熄了燈火,卻看到門被推開。起先他以為展昭要進來,可不料卻是一陣狂風吹了進來。
微微皺眉,白玉堂伸手輕輕一擋,坐了起來……
可是外頭並沒有人,也不像是誰用內力催開的,因為刮進來的就是冷風,還帶點特有的海水鹹味。
白玉堂站了起來,到門口想看看隔壁的展昭,正巧展昭也跑了出來,他的房門也被吹開了,擔心白玉堂。
兩人到門外就差點裝個滿懷,一時間都覺得莫名其妙……今晚這是怎麼了?怪事那麼多!
“是風?”白玉堂看了看站在樹下白雲帆和棗多多,兩匹馬都極有靈性,萬一有什麼異樣應該會發出警告才對,可是此時兩匹馬依偎在一起打瞌睡呢,完全沒有發現了危險的樣子。
兩匹馬脖子靠脖子,看到白玉堂和展昭出來了,還不解地甩了甩尾巴。
展昭在一旁小聲道,“也不一定啊,它倆現在眼裏隻有彼此,說不定剛才沒注意!”
白玉堂有些哭笑不得,眼看著再不睡估計就天黑了,明天還早起呢,就對展昭擺擺手,“睡吧。”
“嗯……”展昭猶豫了一下,跑回房裏去拿了枕頭過來。
“你幹嘛?”白玉堂有些意外。
“照顧你啊。”展昭回答得理直氣壯。
“我又不是老弱病殘。”白玉堂顯然不太適應這種被照顧的身份。
展昭擠進房間關門,伸手一指床鋪,“去躺下,你說了不算!”
白玉堂張了張嘴,也沒有任何可以反駁的餘地,於是隻好乖乖去躺下。
展昭在房間裏看了看,沒有小床,就把枕頭放到了白玉堂身邊,把他往裏推了推,小心翼翼地將他的傷手拿起來,底下墊了個枕頭。
白玉堂拿下來要翻身,“別扭……”
“不能壓!”展昭皺眉,睡個覺都不老實。
“沒事。”白玉堂不聽。
展昭將他的手按好了不讓他動,抬手一拂袖,熄燈。
白玉堂仰天躺著怎麼睡睡不著,“貓,手拿開,讓我翻個身。”
“不行!壓著手骨頭長歪了怎麼辦啊?日後堂堂白五爺伸出手去卻是歪的!豈不叫人笑話?”展昭自己側過身,一手幫白玉堂按著胳膊,“睡覺!”
白玉堂望天,轉眼就看到展昭的睡顏,頭朝哪兒都不對勁,隻好努力告訴自己,睡吧!
兩人白天趕路也挺累的,於是很快就安靜了。
江湖人麼,這兩人又都是高手,因此睡覺的時候挺警醒的,四周萬籟俱寂,入冬了,沒有蟲鳴,沒有貓叫,更沒有夜鶯……隻有嗚嗚的風聲。
睡了好一會兒,才聽到白玉堂突然說了一聲,“起風了。”
展昭良久,應了一聲,“睡覺。”
白玉堂突然又開口,“刮的是東風,海上可能有風暴。”
展昭愣了愣,“那又怎麼樣?”
“這個時節,按理不會有這種天氣。”白玉堂因為長年在海島上生活,雖然不從事漁業、不出海也不造船,但是經常聽幾位兄長講起。
展昭給他拉了拉被子,“別擔心。”
白玉堂沒睜開眼,隻是有些訝異,展昭說話的聲音比平日更柔和了幾分。
“再大的風,陷空島也不會被吹走的。”展昭輕輕拍拍他胳膊,“明天天一亮,我們就趕去。”
“……嗯。”白玉堂輕輕應和了一聲,睡去。
……
小四子在睡夢中被顛醒了,感覺像是在坐秋千一樣,他向來睡著了就是小豬,怎麼叫都不醒,今天是實在被晃得有點惡心了。
睜開眼睛,就看到公孫抱著自己坐在床上,一旁蹲著石頭和剪子。它們的狀態看起來似乎都有些緊張,剪子用高大的身軀擋著床鋪,全身光亮的黑毛被吹得呼呼直動。蕭良站在床邊抓著床柱,趙普站在門口,雙手握著房門,就見外頭似是起了大風。
趙普對外麵努力調整船帆的影衛們喊,“小心點,上桅杆腰上先係繩子!”
“爹爹?”小四子聽到了呼嘯的風聲,害怕地往公孫懷裏鑽了鑽。
“醒了?”公孫輕輕拍他的背,“別怕。”
“怎麼回事呀?”小四子覺得整艘船都在晃。
“突然遇上大風暴了!”蕭良對小四子說,“沒事的槿兒,我會遊水!”
“嗯。”小四子點頭。
“王爺!”赭影在外麵喊,“不行了!頂風去不了逍遙島,隻能往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