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無人的小巷子裏,展昭和白玉堂忽然發現身後有人悄無聲息地跟著自己,然而內力高強如同兩人,竟然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換句話說,若不是這兩麵晃眼的照妖鏡,他倆還真不知道被跟蹤了。換句話說,就算被人暗算偷襲了,兩人也全然不會知道,仔細想想,這可著實夠嚇人了!
而那人影似乎也知道白玉堂和展昭發現了自己,一閃躲回了牆後。
展昭和白玉堂哪兒肯讓他跑啊,立刻追了出去,非得鬧清楚是誰不可!可是到了外麵再看,街上卻空無一人。
這條街非常長,兩人迅速就到了巷子口,可整條街上已經沒有人影,按照人的能力來說,哪怕是再厲害的高手,也不可能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這麼長的一條街上。
“剛剛……咳。”展昭開口覺得自己的聲音似乎有些不對,咳嗽了一聲調整下呼吸,問白玉堂,“你看到沒有?”
白玉堂點頭,“兩個人都看到的話……應該不會是眼花吧。”
展昭雖然是點頭,可總覺得剛剛那一幕有些太詭異了。正在疑惑,就聽到“哢噠哢噠”的悶響聲傳來。兩人循聲望過去,就見聲音來自白玉堂手中的那串風鈴。
展昭緩緩蹲下,盯著那串風鈴看了起來,“上麵好像是有字符的,隻是夜太黑了,月光太暗,看不清楚什麼。”
在這夜晚的冷風裏,這串風鈴是說不出的詭異。
兩人正在巷子口站著糾結,忽然,就聽到大院裏傳來了一聲叫,嗓音沙啞……老頭兒的聲音。
白玉堂一驚,是梨老瘋兒的叫聲,莫不是遇到了什麼危險?!兩人也顧不得敲門了,直接翻牆就進去。
進到院子裏一看,隻見梨老瘋兒坐在地上,懷裏抱著個花盆,正仰著臉哇哇大哭。
白玉堂和展昭落到了他麵前,展昭上前一步蹲下看他,“老爺子,你沒事吧?”
“啊?”梨老瘋兒一臉茫然地轉眼看展昭,忽然嘖嘖地搖起頭來,伸著一根手指點著展昭,“你啊你啊……就是你,災星啊災星!”
展昭一愣,被白玉堂拉起來了,白玉堂皺眉去扶老頭,“你又喝多了。”
“我才沒喝多!”老頭兒抱著懷裏的花盆,指著裏頭一株斷掉的蘭花兒念叨,“你看啊,你小時候種的翠一品啊!死了看到沒,自己斷了。”
白玉堂望了望天,他這師父別的都不喜歡,就願意種個蘭花,這翠一品是他小時候從山上得著的,記得他喜歡就帶回來給他了,也不知道竟然是蘭花裏頭的極品,翠一品。這老頭兒跟寶貝似的種了好些年了,今日大概不小心摔了,心痛了所以胡言亂語。
“貓兒,老爺子喝醉了發酒瘋,你別理他。”白玉堂將風鈴交給一旁的展昭,伸手接了花盆放到地上,將醉醺醺的老頭兒扶了起來,“小心點。”
“澤琰啊,你離他遠點啊!不是啊,你要看緊他啊。”老頭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喝多了,伸手指著展昭胡言亂語,“金眼妖瞳啊,災禍不淺。嗯?哎呀不是不是,貴人……”
若不是這老頭是長輩,白玉堂抽他一頓把他的酒抽醒,但是展昭就在一旁,由他胡說八道不知道最後會說成什麼樣子,就架著老頭趕緊往裏走。
展昭道是沒怎麼在意,蹲下,撿起地上的那半株蘭花。就見花色白潤,花瓣由翠綠轉乳白花蕾處有鵝黃色蝴蝶狀的花蕊,漸漸暈開,果然是極美,果然是蘭花中與宋梅龍子等齊名的極品。隻是這株蘭花斷裂處似乎有被火燒的痕跡,有些奇怪。
跟著白玉堂進屋,就見屋裏燈火通明,果然桌上好幾個酒壇子,看來喝得不少。
“澤琰呀。”老頭兒拉著白玉堂的胳膊嘴裏念念叨叨,“你知不知道啊,你命中有大劫啊!我早說過,讓你聽話早幾年就成親便能平安一世,你怎麼就不聽我的呢。大災大禍要避開,不過啊,貴人也要抓緊啊!”
白玉堂繼續望天翻白眼,這些醉話他小時候不知道聽過多少遍了,不過今天還是頭一回聽說災禍和貴人都是展昭。
將老頭扶到床上讓他坐下,展昭看了看茶壺裏頭沒有熱水,就問白玉堂,“廚房在哪兒啊?”
“哦……”白玉堂想指外頭,但是這老頭性子古怪,廚房裏頭亂七八糟什麼都有,大晚上展昭肯定找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