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站在船頭,白福看了他給的圖紙,暗暗記在心裏,就起錨行船,兩人坐的是陷空島最另快輕便的小船,箭一般駛出去。
白福見展昭站在船頭,就問他,“展大人,您不會遊水的是吧?”
展昭點頭。
白福拿了一個罐子遞過去。“這個您藏好。”
展昭一看,就見是一個普通的搪瓷罐子,就問,“是什麼東西?”
“裏頭有羊皮氣囊的!”白福笑了笑,說,“一旦入水,會漲起來的,人可以浮起來。”
“這麼神?”展昭也吃驚,第一次聽說還有這種東西。
“是五爺的寶貝,我剛剛發現放在桌上了,可能是五爺拿出來的。”白福道,“想來想去,應該是給您用的。”
展昭愣了愣,好奇,“這東西他很寶貝麼?他也是旱鴨子,沒見他用過啊。”
“展大人,你肯為了五爺這樣之身犯險,五爺真是沒交錯你這個朋友啊。”白福劃著船穩穩地往前行,“這次五爺是任性了,我大概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
“為何?”展昭的確不解,白玉堂的行為有些反常。
“以前,陷空島的五位當家都有一個幹娘的,這事兒您不知道吧?”白福笑了笑。
展昭一愣,“有這事情?”
“嗯!”白福點頭,“那幹娘,是五爺小時候從海裏撈起來的,一位逃難的大嬸,看起來也是清清秀秀一個三十多歲的阿姨,那年五爺也就個十來歲吧。”
展昭愣了愣,難怪總覺得白玉堂對上點兒年紀的女人很客氣。
“我們都管她叫五夫人。”白福忍笑,“她可逗了,非說再年輕三十歲鐵定要嫁五爺,所以都必須叫五夫人。”
展昭嘴角抽了抽,“關係那麼亂呐?”
“後來她硬是收了陷空島上所有人做幹兒子!當時盧大爺都二十多了,不過擰不過她。”
“為什麼那麼怕她?”
“不是怕她!”白福緩緩說,“她可是大有來頭的,她祖上是有名的建造師,據說大半個洛陽城都是他們族人建的。”
“她剛到陷空島的時候,咱們的島上亂七八糟的,有人不過沒屋子也沒機關陷阱,經常受人襲擊,房子也大多是土壘起來的。要不是幾個當家的功夫好,早就讓人搶去了。
“然後呢?”展昭問。
“她教給咱們怎麼蓋樓,怎麼樣將島上布置好機關,怎麼樣屯糧,總之,在島上該如何生活都是她教會咱們的,陷空島能有今天的基業,除了幾位當家的用心出力,大半都是她的功勞。她特別疼五爺,知道他怕水,這東西就是她做給五爺的。”白福說著,歎息,“二當家造船的手藝、三當家蓋房子的本事、四當家跟人談生意時候那股子滑頭勁兒,連大嫂都是她給大當家踅摸來的呢!”
“那這位五夫人現在人呢?”展昭問。
“過世了啊,她逃難的時候把身子拖垮了,在島上過了幾年最終還是病逝。”白福幽幽歎口氣,“展大人您見過五爺哭沒?”
展昭驚得一蹦,白玉堂哭?!他連做夢都沒想到過。
“我也就見過一回。”白福搖了搖頭,“五夫人逃難的時候也丟過一個兒子,歲數估計和五爺差不多,所以她每次喝醉了酒就瘋瘋癲癲找兒子,那樣子,和梅姨剛來的時候特別像。”
展昭張了張嘴,沒說話,難怪白玉堂對梅姨似乎特別好。
展昭猶豫了一下,將那罐子還給白福,“這東西那麼重要,我不能用。”
“是五爺放在桌上的。”白福說,“他一定是想讓您放在身上以防萬一,他應該是猜到你會去救他的。”
“我一直都沒聽陷空島的人提起過。”展昭有些悵然,他剛剛還怪白玉堂太任性,
“陷空島除了幾個當家的,知道五夫人的下人不超過五個,大家都是老人兒了,那事情過去那麼久了,提起來也叫人傷心難過,說來幹什麼,誰也沒料到會出這些事。”
展昭點了點頭,拿起手中的銀刀看了看,抽刀……白玉堂那把長刀的殺氣讓展昭手中的巨闕輕顫微鳴了起來。
展昭感歎好刀的同時,就聽帶白福略帶驚奇地說,“呀,展大人你真行啊,五爺的刀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別人能拔出鞘來。”
展昭一愣,無語地搖了搖頭,刀和人一樣,死性子!
……
趙普連夜帶人準備,安排水軍的事情,公孫則是抱著小四子,在閔秀秀那裏聽了關於原先五夫人的事。
“哦,難怪了……”公孫了然點頭,突然問,“這麼說,那五夫人是從海上漂來的?”
“是啊,她也算來曆不明,脾氣又瘋癲,據說當時要不是因為她精於建造,當家的他們都想趕她走了。後來住久了,就處出感情了,是個好人啊。”閔秀秀感慨,“那時候玉堂太小,所以跟她感情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