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出了個大太陽,天氣突然就轉暖了,曬得整個院子都熱乎乎的。
院子中央的石頭桌上,大虎小虎等一群貓躺在太陽底下曬得軟乎乎的,一個兩個舔著毛犯困。石桌下,石頭和剪子偎在一起彼此梳理容貌,石頭靠著剪子黑亮黑亮的背脊打盹,腦袋還蹭來蹭去。
在一群小動物身後,有一張棋盤桌,兩頭坐著兩個人,一大一小,卻是顯得挺協調。
棋盤桌上幾枚石頭做的棋子,一頭是小四子拿著個“象”,左看右看想下一步怎麼走,另一頭是打著哈欠的殷候,托著下巴逗他,“想好了啊,輸掉了要請吃點心的。”
小玉等幾個丫鬟在他們後頭的空地上架了竹竿曬被子,邊看著一旁小四子和殷候“對戰”。
“這裏!”小四子最終做了決定走哪一步,“啪”一聲,將棋子放下。
“確定啦?”殷候臉上露出笑容來,舉著棋子像是要將軍。
“唔,等下!”小四子趕緊又伸手將棋子拿了回來,繼續猶豫。
展昭和白玉堂剛才去包大人的書房商量下一步的行動,出門就看到院子裏這樣的情景。
展昭趕緊湊過去,“小四子,那是疑兵之計!他詐你呢!”
小四子仰起臉,展昭戳戳剛才的位置,“還是擺在那裏!”
小四子將棋子放下,和展昭一起眯著眼睛看殷候。
殷候眼皮子抽了抽,抬眼瞧展昭,“你個小孩兒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啊!”
展昭一臉不讚成,“你才是啊,那麼大人欺負小四子!你都比他大一百歲了好不好!”
殷候繼續撇嘴,“知道我年紀大就讓著我點麼。”
“就不讓。”展昭對殷候做鬼臉,孩子氣十足,“輸了要請吃點心!”
小四子也跟著點頭,“嗯!請吃點心!”
白玉堂站在一旁,看了看棋盤,給殷候做了個手勢。殷候看到了,微微一笑,按照白玉堂說的下了一步,果然……豁然開朗!
展昭和小四子都一愣,這招妙啊!展昭了解殷候,他向來沒什麼性子下棋,這種棋路不像是他會下出來的啊。
殷候卻是得意地一笑,“將軍!”
小四子捧著臉,“輸掉了!”
“呃……”展昭狐疑地回頭,隻見白玉堂正看著天上飛過的小鳥。展昭再低頭,小四子捧著腮幫子一臉怨念地看他。
展昭有些訕訕,殷候笑著湊過來,伸手捏了一把展昭的鼻頭,“想贏你外公,還早呢!”
展昭揉鼻子,又斜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一臉“與我無關”的表情。
“小四子,我要吃太白居的三鮮包子。”殷候對小四子眨眼。
小四子拿出小荷包,大方地說,“我有銀子的,三鮮包子再加小餛飩!”
殷候讓他逗得直樂。
門外,白福小跑進來,“五爺,都辦妥了。”
白玉堂和展昭點了點頭,問,“現在什麼情況?”
“說來也巧了,我又打聽到點事情。”白福跟兩人說,“我今天去查了一下,沈玉清和沈伯清兄妹倆的確在劉熙的鏢局呢,今兒個是什麼日子知道麼?趕日不如撞日了!”
“什麼日子?”展昭好奇。
“劉熙今天金盆洗手,關門大吉的日子!”
“劉熙年紀還不大吧?”
“四十多歲,不到五十,膝下兩兒一女,都是練武的。”
“他鏢局經營不善麼?”殷候和小四子一塊兒收拾棋盤,邊好奇地問。
“沒有啊,劉熙的鏢局在開封府也算好的,江湖上有他那麼一號,起碼也算家大業大了,手底下鏢師兩三百人呢,雖然平日是比較低調點。”
“那為什麼要關門?”白玉堂覺得不合情理,“他有子嗣,自己不想幹傳給兒子不就行了麼?”
“所以說奇怪啊!”白福一笑,“我上周邊鄰裏那裏打聽過了,說是最近劉熙鏢局裏出了點兒事,已經好幾個月沒接買賣幹了,至於出了什麼事,沒人知道。”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那天聽那對兄妹的語氣,似乎也是劉熙出了什麼事,隻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出這種事情,還是有些古怪。
“還有更古怪的呢。”白福接著說,“沈伯清已經打算為官,有人舉薦他去兵部任職。”
“誰舉薦的?”展昭好奇,“他是江湖人,並未參加過科舉或選拔,也沒從軍,直接進入兵部,應該是有要臣舉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