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麼,明明是我不要他們!”
“隨你怎麼說都行了,事實改變不了。”麵對惱羞成怒的郡主,趙普撇著嘴胡說八道。
公孫無語地搖了搖頭,趙普個人也真是,這麼大元帥跟個小孩子一般見識,就拽拽他,“跟個蠻丫頭吵什麼,嫁不出去又不是她自願的,走了。”
趙普一臉讚同地點頭,接過小四子,和公孫出門。
展昭在一旁搖頭——絕配啊!
留下氣得半死但是被寒常在按住的顏郡主,展昭等人離開客棧,往黑風城走去。
剩下的路就沒有多少了。
展昭騎在馬上,問公孫,“公孫,為什麼那些麻匪會用黑屍散害死西夏郡主?”
“這幾個麻匪很有些問題。”公孫坐在趙普身後,歪著頭看一旁馬車上的一具麻匪屍體。
“哪裏有問題?”展昭讓棗多多往前了一些,也湊過去看。
“我看著不像麻匪啊……怎麼細皮嫩肉的?”公孫摸著下巴一臉懷疑。
“這些的確不是麻匪!”赭影比較有經驗,“麻匪通常都有各自的幫派紋身,而且都在顯著的位置。另外,因為常年在大漠的沙土底下討生活,所以麻匪身上都會有一股雄黃味道。”
“為了避毒蛇和毒蟲麼?”展昭自言自語,“為什麼都躲在地底下?”
“因為底下比地上安全。”趙普道,“底下偷襲商賈也方便,又不會受到風沙困擾,所以大漠的匪幫基本都在地下。”
展昭好奇地問風守裏,“你也住地下?”
“怎麼可能。”風守裏搖頭,“我又不是麻匪,我是馬匪。”
小四子眨眨眼,“有區別麼?”
“我騎馬打劫,他們挖洞打劫!”風守裏說起來也不嫌丟人。
小四子皺眉看展昭——喵喵這個是強盜,抓起來麼?!
展昭見風守裏嬉皮笑臉跟小四子笑鬧了幾句後,跟趙普行了個禮道別,然後帶著手下往大漠的方向去了,就好奇地問趙普,“他是你朋友?”
“嗯。”趙普輕描淡寫點點頭。
“看著像下屬啊。”展昭涼絲絲來了一句。
趙普幹笑了一聲,壓低聲音,“你要不要那麼聰明啊,低調,低調。“
展昭搖頭——趙普果然眼線眾多,難怪說大漠是他的地盤了。
再抬起頭,已經看到了巍峨的黑風城要塞。之前展昭也來過幾次,不過來去匆匆,而且每次來都發現不一樣一些,更高更大,感覺就像是一個成規模的石頭城市,堅固而霸道。
展昭一看到滿眼的黑,莫名就想到了那一身的白,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是大漠黃白色的土地,遠處的地平線也沒有白衣白馬絕塵而至,忍不住就輕輕地,歎了口氣。
公孫正好看到,笑著問他,“怎麼,才分開幾天而已。”
展昭一臉無辜地摸下巴,“什麼分開幾天啊?”
公孫搖頭,這時……
幾聲戰鼓聲響,黑風城的大門緩緩開啟,副將賀一航,帶著鄒良和喬廣兩位大將迎了出來。
趙普騎著黑梟一擺手,該行禮的都免了禮,其他的人各自回各位,幾十萬大軍瞬間安排妥當。
小四子捧著臉跟公孫說,“爹爹,九九果然到了黑風城就好威風。“
公孫也笑著點頭。
展昭在肚子裏打了個哈欠——玉堂什麼時候來呢?總覺得犯困,一個人沒意思。
進入黑風城,趙普就帶著幾個將領開會去了,他好久沒來了,很多細節要聽賀一航他們稟報。
展昭左右無事,就在黑風城溜達。
他現在在元帥府裏頭,構造有些像是宅院但布置的又類似於軍帳,可能是習慣使然。展昭溜達出了自己的帳篷,打開院門,穿過長長的回廊,就聽到別院裏鬧哄哄的。
展昭湊過去,就見一群兵將正圍在一起聊天。
這群是趙普身邊的侍衛隊。因為趙普的功夫比他們好太多,再加上有一眾的影衛暗衛,於是侍衛是黑風城最閑的一個兵種,這不又聊上天了麼。其中還夾雜著幾個影衛,大概是許久未見了正敘舊。
展昭原本不想過去,但是一眼瞧見小四子搬著個板凳,托著腮幫子坐著聽得聚精會神,一雙眼睛還瞪得老大,他也有些好奇,就走了過去。
隻聽其中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慢悠悠正說話呢,跟說書似的一個調子,“當時啊,嚇得我差點尿褲子!”
“老爺子,後來怎麼樣了啊?”黑影急切地問,“那些人就那麼沒了?”
“可不就沒了麼!再後來啊,我們一大群人挖了老半天沙土也沒挖出來!”
“哇……”眾人忍不住驚呼,都麵露驚訝之色。
小四子啃著個蘋果正聽得專注,就感覺身邊有人湊上來,咬了一口蘋果。
小四子眯著眼睛瞟了一眼,果然,展昭蹲在他身邊,邊嚼蘋果邊問他,“小柿子,你們關嘛呢?”
小四子戳了一下展昭鼓鼓囊囊的腮幫子,“才不是小柿子!”
“展大人。”一個小兵一臉傾慕地湊過來,順便給展昭搬了把椅子讓他坐下,“聽說你行走江湖見聞廣闊,有沒有有趣的故事講一個來聽聽?”
“是哦!”眾人起哄。
展昭搔頭,“有趣的事情?”
“最好離奇一點的!”幾個小兵眼睛亮閃閃,“您不是辦好多案子麼,有奇案沒有?”
展昭笑了,“你們就是在說離奇的事情啊?我總在中原一帶走動,能有什麼怪事?不外乎些十惡不赦的匪徒,還是你們大在漠的見聞精彩一點。”
“這倒是,這大沙漠真是……不知道有多少秘密!”白影對展昭努嘴,示意他看剛才說書的老頭,“這位是寬叔,十三歲當兵,在這大漠駐守了四十多年了,見聞可多!”
展昭禮貌地給他行禮,“寬叔。”
“呃……”那寬叔盯著展昭就傻看。
一旁個侍衛拿胳膊肘撞了撞他,“唉,老爺子,這是開封府的展昭展大人,王爺的好友。”
“哦……”寬叔似乎猛地醒悟了過來,對著展昭禮貌地笑,但展昭看得出,他笑得有些勉強,眼裏滿是疑惑,似乎……還有些害怕。
展昭笑著問他,“寬叔,怎麼了?”
“哦……沒。”寬叔趕忙搖頭,似乎很慌亂,“展大人原來這麼年輕啊,久仰久仰!”
“過兩天估計白玉堂也來了。”白影笑嘻嘻跟寬叔打趣,“老爺子,你心直口快可別當著人麵讚人家好看啊,小心挨揍。”
眾人都笑。
展昭就注意到寬叔的笑容一直是僵硬的,時不時偷看了一眼自己,但是一旦目光相對,他又趕緊避開,又驚又怕的樣子。
展昭微微皺眉——這寬叔,莫非之前見過麵?不可能啊,他如果是什麼在緝的逃犯,怎麼在大漠住了那麼久。最奇怪是他好像在害怕自己,怕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