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菲菲的弟弟交女朋友了,不時的找她要錢,菲菲隻好從自己的生活費裏省出來給他,畢竟她也算懂事,花申禹的錢花得也不那麼心安理得;後來這事讓申禹知道了,他一想三千五千的也不算什麼,大手一揮就給了;菲菲的弟弟見姐姐給錢給得這麼痛快,沒過多久又找她要錢買新手機,申禹知道了,大手一揮又給了;再後來,菲菲的弟弟要買車,菲菲的爸媽要買房,隻要一個電話打過來,申禹就打錢過去。他是覺得菲菲苦日子過了那麼久了,他不想讓她因為這些瑣事為難。
當年他們也是太小太單純,申禹這種大少爺,見過的錢財不計其數,他不知道他的慷慨對於一個窮怕了的家庭意味著什麼;就連菲菲也不知道,她隻知道她的家人對她不再冷言冷語,會對她說暖心的話了,她就很滿足了,也就加倍的對申禹好。
這樣的逍遙日子過了不到一年,菲菲的父母到北京找女兒了,他們最初以為菲菲在北京是傍上了有錢的大款,也不過是想從菲菲身上再套點兒錢出來。當菲菲帶著年輕英俊的申禹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時候,他們才知道她是傍上了有錢人家的少爺,再一看申禹揮金如土的做派,他們立刻就改了主意,想要幫女兒抓緊這顆搖錢樹。
申禹和菲菲的悲劇從那一天就開始了,菲菲的父母開始軟硬兼施,一哭二鬧的逼婚,甚至鬧到了申禹的學校,說他們女兒清清白白的身體給了他,他就要對他們的女兒負責,立刻把她娶回家。
他們這一鬧,刑家的長輩很快也知道這件事了。本來刑家的長輩對於小輩的這些私事很寬容的,申家也不是沒有娶平民女子進門的先例,隻要對方身家清白知書達禮,女孩品貌端莊,如果申禹堅持,他們也不是不可以考慮。
可是菲菲的父母卻正好犯了他們的大忌,他們太高調太虛榮太貪得無厭,而刑家這種身份特殊的家族,最需要的就是低調,沾上這種無賴,在同道麵前丟不起臉麵是一方麵,另一方麵,申禹的父母很清楚,這種人沾上了就甩不掉,不管給他們多少錢,也滿足不了他們的胃口,他們隻會更加變本加厲。
申家家大業大,他們不差錢,可是要不得的是麻煩;更何況娶妻看三代,女孩家族有這樣長輩,以後生出的孩子基因萬一遺傳母親那邊,那麼申家的血統也算被毀了。這是申家的長輩絕對不允許的!
當然,申禹的父親是不屑於直接和那一家子見麵的,他隻給了申禹三天的時間,要他跟菲菲斷了,徹底甩掉那一家子。這種事對於刑家的人來說簡直輕而易舉。
申禹知道父親一言九鼎,他決定了的事,自己再求情都沒有用。菲菲的父母這麼一鬧,菲菲是不可能進申家的門了。
他用了一夜的時間考慮,用那三天時間為自己安排了以後的路:回學校銷了自己的檔案,又到菲菲的學校注銷了菲菲的檔案,到銀行消除了自己所有的消費記錄,注銷了所有的銀行卡。
然後兩個人悄悄的去了東北的一個小城,換了一個全新的身份,等半個月以後新的身份證下來,他們就領證、結婚、重新找工作。
這樣一來,對於菲菲的父母來說,他們兩個就相當於人間蒸發了,他們想找他們鬧也找不到了;而對於申禹來說,他以平民的身份娶了家族裏不認可的女人,等於放下了刑家繼承人的身份和一切的權利。
申禹跟我說,他不能在那個時候丟下菲菲,她已經一無所有,唯一還能相信的就是愛情,他若是讓她對愛情也絕望了,那麼她人生的最後一絲純真也就毀了,她的人生就隻能掌握在她那對一心要賣女兒的父母手裏,她早早晚晚要墮落的。他舍不得。”
“申禹這種人,見過太多險惡複雜,偏偏還向往做一個陽光少年,所以對那種難得的單純才特別珍惜吧,畢竟真的不多了。”李雲峰點了一支煙,輕輕地歎了口氣:“後來申禹的父親到那個小城找過申禹,父子倆那次見麵不歡而散。再後麵的事情就非常老套了,失望的父親為了逼兒子回家,動用自己的勢力,讓兒子在那個城市無法立足。申禹和菲菲找不到工作,隻能到處打零工賺錢,可是不管他們走到哪裏,都逃不開申家的勢力範圍,他們的每一份工作都做不長。兩個人無奈之下,隻好到路邊不知名的小餐館裏打工,幹那些又苦又累又沒有技術含量的伺候人的工作,在被刑家發現之前過幾天能吃飽穿暖的日子;倆人也是能吃苦的,到後來居然自己兌下了小飯店,當起了小老板,他們這一當老板,沒幾天就被刑家發現了,小飯店也關門大吉;到後來他們隻要稍微混出點兒頭,就立刻被刑家打壓。這樣的日子他們過了兩年。後來我在一個小縣城遇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兩個一個在工地搬磚,一個在工地做飯,造得灰頭土臉都沒個人樣了,就這樣倆人還卿卿我我膩膩歪歪有情飲水飽呢。我一看這樣不行,這樣下去他們適應了破罐破摔的生活,倆人都廢了,可是礙於他父親的麵子又不能接濟他,隻好勸了他們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