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李雲峰也溜達過來看穀雨跳舞。
音響裏放的是那首耳熟能詳的《神話》,穀雨穿著練功服,長發高高束起,胳膊上掛著長長的彩帛,身姿輕盈,腰肢柔軟,腳下步步生蓮,揮袖拂手間,眼波流轉,眉目動人。
李雲峰隨手在房間裏設了個結界,然後一抬手,一隻翠綠的長笛出現在手中,音響裏的聲音嘎然而止,長笛悠揚婉轉的聲音在不大的空間裏肆意流淌,穀雨隻是愣了一愣,剛才婉轉纏綿的舞姿隨之轉為明快嫵媚,纖細優美的身姿隨著他的笛聲輕盈的跳躍回旋,像一隻月光下的精靈。
李雲峰手持長笛,目光追隨著她的舞步,笛聲便越發的回腸蕩氣。
陽光靠在床邊的沙發上,看著他們兩個眉目傳情,隨手拿了一袋話梅來吃。
這大清早的,聽著美妙的笛聲,看著美人跳舞,簡直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一曲終了,穀雨收了舞步,跑到李雲峰身邊,李雲峰拿起紙巾幫她擦汗,滿眼讚許地笑著,“穀雨,你跳得不錯,很美。”
“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穀雨仰起頭問他,鼻尖上還隱隱的滲著汗珠。
李雲峰收起長笛,笑道:“這首曲子叫飛花逐月。你曾經在桃花林中起舞,身周落英繽紛,桃花逐水,皎潔的月光照在你的身上,你就像落入凡間的仙子,舞姿翩遷,清逸出塵。”
回頭看了陽光一眼,隻見她大爺一樣靠在沙發上吃話梅,神色慵懶略帶醋意。
像極了當年的模樣。
“哥,你這笛子從哪兒來的?我怎麼從來沒見過?”陽光好奇地問他。
他把笛子遞給陽光,笑著說道:“想學的話,哥教你。”
陽光把玩著手裏的玉笛,隻見笛身通體翠綠,觸手溫潤,竟像是一整塊翠玉精雕細琢而成的。她手指微動,長笛在她手裏瀟灑地打了個轉兒,忽然想起了兩句詩:“誰家玉笛暗飛聲,散入春風滿洛城。”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兩天被他們兩個熏陶的,她也不自覺的想要念詩了。
她星眸一轉展顏一笑的模樣實在太熟悉,讓李雲峰有一瞬間的愣怔,仿佛時間一下子回到了千年以前。她還是那個風度翩翩的風流少年,他還是那個寵著他縱著他的大哥,彼此沒有罅隙沒有心結,情同手足肝膽相照。
哪怕愛著同一個女人,也彼此襟懷坦蕩。
當年,他們愛著的那個女人,還真是傾國傾城呢。
他轉頭看了穀雨一眼:當年她在他的殿前起舞的時候,那小子不也是這樣在一旁持杯醉飲,略帶醋意地看著他們?
如果時光情緣隻在他們兄妹之中輪回,也許便不會有後來的那麼多事了吧?
陽光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又在回憶過去了,於是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哥,我們今天有什麼安排?”
早飯吃的是香噴噴的生煎包,一口咬下去湯汁四溢,鮮得不得了。
穀雨給陽光的碟子裏倒上了米醋,讓她蘸著米醋吃。
“明天我帶你們去吃蝦肉餛飩,我的最愛,特別好吃。”她彎起眼睛對他們兩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