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次前來,本想在刑家動手之前保她一命,沒想到陰差陽錯,居然是兩敗俱傷的結局。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心裏酸澀難當:桃花精成仙成妖都是在他的一念之間而已,而他,辜負了花妖的前塵,也辜負了她的今生。
不怪陽光,她隻是做了她應該做的事而已;也不怪申靈,她隻是想幫他們絕了後患而已。花妖已死,這個地方留著除了徒增傷感,也沒有意義了。
唯一能怪的,隻有他自己。
陽光還是不放心,跟穀雨打車過來,爬上山來接他。遠遠的就看到他獨立風中,蕭索落寞。
李雲峰回頭看到了陽光,苦澀地笑了笑:“陽光,你怎麼來了?”
“我知道你會來這裏。”陽光看著滿山的荒蕪,低聲說道:“三百年前,我和穀雨應該也和花妖有過交集吧?畢竟有你在的地方就會有我們。能讓你如此念念不忘的,應該是一段不淺的緣分。你忘不了,所以狠不下心,可是我都忘了,所以我狠得下心。如果那花妖是個心術正的,也斷不會為了躲天劫去傷人性命,她既然傷了人命,那就非死不可,這是天道。申靈是因為我才平了這裏的,你要怨就怨我吧。因為即使她不出頭,我也會自己平了這裏,永絕後患。”
“雲峰,你別聽她說得那麼狠。其實她也是今天早晨才知道消息的。因為擔心你,所以趕來了。”穀雨扶著李雲峰,輕聲說道:“雲峰,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太傷感了,外麵風大,你的傷還沒好,我們回去吧。”
“我們兄妹之間,不用說這些。”李雲峰回頭望了一眼那滿車的桃樹,帶她們離開。
身後一陣風吹過,揚起一陣花瓣雨,一地的落紅。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三天後,李雲峰和陽光出院了,陽光也看到了那輛他們兩個用半條命換來的越野車:黑色的車身外觀豪華大氣,內飾精致,內部空間夠寬敞,操作係統一級棒,動力十足,簡直像是給她量身定做的。
穀雨及時製止了他們想立刻開著車兜一圈兒的衝動:兩個傷病員都沒痊愈呢,醫生都不讓出院他們硬是要出院了,說什麼酒店環境好適合養傷。剛才李雲峰把車從4s店開出來去辦臨牌的時候,,她在旁邊坐著都擔心他的傷口會裂開。
李雲峰見穀雨不同意,陽光也是一副無可無不可的淡漠表情,就隻好委屈一下愛車,讓它在車位裏老實的呆幾天。
住酒店就是這樣好,清潔灑掃什麼都不用他們操心,他們隻需要捯飭好自己就行了。
李雲峰回到酒店裏,才覺得疲憊,回到自己的房間倒頭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