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那位西裝男殷勤地幫著勸酒布菜,杜先生倒是沒有喝很多酒,隻是說了很多話。
“想當年,我那位故友幫我算了一卦,他說我早年孤苦,中年得誌,再後來他就沒有說了。”杜先生說道:“這位小兄弟想必也是得道高人,能否再為杜某起一卦?”
“這——”陽光遲疑了一下,心想這位大人物的身份太重要,如果她說了太多,泄露了天機,萬一他因此改變了人生軌跡,怕是曆史也要跟著出現偏差。
還沒等她考慮好怎麼說,安子說話了:“其實我這位兄弟在路上就算出來了,先生你殺孽太重,日後是福是禍全在一念之間,在下看著您識英雄重英雄的份兒上,奉勸您一句,今後廣結善緣,才能得善終。”
安子讀過一些曆史,知道這位杜先生是個在後人眼中毀譽參半的狠角色,如果能讓他少做點兒殺孽,也算是做了好事了。
陽光聽他這麼說也沒錯,勸人向善也不算違背天道。至於這位杜先生聽不聽,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杜先生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們一眼,隻笑笑,沒說話。
陽光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臉,隻感覺一股寒意直達心底。她忽然意識到,坐在自己麵前的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而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梟雄,把他惹怒了可不是好玩兒的。
不過梟雄嘛,自然不會在飯菜裏給她下毒的,還是先填飽了肚子再說吧。
兩個人在杜府吃過了晚飯,雖然杜先生一再挽留他們住下,但是他們還是婉言謝絕了:他們身上有太多秘密,在這個狼窩裏呆在實在不安全。
見他們態度堅決,杜先生也沒有強人所難,而是派人把他們送到了附近的一個酒店。
第二天清早,陽光明媚,陽光在酒店的歐式大床上舒服地醒過來,她穿著舒適的絲綢睡衣走到房間裏那個寬大豪華的洗手間裏洗漱。
沒想到二十年代的上海也這麼先進,酒店裏有盥洗室,有抽水馬桶,還有一個超大號的浴缸,昨天晚上她住到這裏以後,舒服地泡了個熱水澡,還噴了香噴噴的香水,晚上睡了一覺,渾身都是香香的。
她拿了牙粉刷牙,然後洗幹淨臉,擦了香噴噴的雪花膏,她一邊在臉上均勻地塗抹著一邊從衣櫃裏找了衣服來穿,依然是襯衫西褲的搭配,簡單清爽。
她哼著歌下樓吃飯去了,樓下的西餐廳環境優雅,每張桌子上都放著鮮花和報紙,室內放著輕柔的西洋音樂,靠近窗戶的位置上坐著一個西裝革履的派頭十足的男人,此時他正在裝模作樣的喝咖啡看報紙。
“早啊!”陽光拍了下他的肩膀,在他的對麵坐下。
安子隻感覺身後一陣香風襲來,他放下報紙,漫不經心地笑笑:“早啊,妹妹!”說著摸了摸鼻子:“好香!”
“我也覺得太香了,其實我隻是塗了點兒麵霜而已,那個香水我都沒敢用,怕太香了把自己熏過去。”陽光不解地說道:“為什麼我在家裏用的麵霜就不這麼香呢?”
安子看著她疑惑的臉,忍俊不禁:“熏暈過去?妹妹你是不是女人啊?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香噴噴的?我覺得這樣挺好的,挺有女人味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