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逸一聽,原來她是知道他和浩磊認識才指名要找他的。那麼剛才院長那番話其實是哄他的了?女人啊,都是這麼口是心非。
“哦,原來是這樣。按照常理來說,病人出現了這種情況,應該是受了某種刺激,這種刺激壓在心裏,就以夢境的方式宣泄出來。”他溫和地看著康子,循循善誘地問他:“你別怕,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讓你每天晚上做噩夢的?”
他不說這話還好,話一出口,眼前的少年白了一張臉,捂著腦袋大叫:“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秦紅見兒子又開始失控,一邊拉著兒子一邊很不高興地對他說道:“醫生,我來找你是要你幫忙想辦法,不是要你再刺激他的!”
“他這根本就不屬於內分泌的問題,已經是心理上的問題了,心病還得心藥醫,你們如果諱疾忌醫的話,我也幫不了你們。”淩逸毫不客氣地說道。
秦紅被他一句話堵得啞口無言。
淩逸見她不說話了,退了一步問道:“好吧,那你告訴我,你在夢裏都見到了什麼?”
少年一臉驚懼地看著他,遲疑地看著母親,秦紅見兒子這副樣子,心裏一時也沒了主意。
“這麼說,你們根本就沒有做好看醫生的準備就來了?”淩逸無奈地說道:“我跟浩磊確實算是朋友,我以為你們是因為信任浩磊才來找我的,現在看來,其實你們隻是想找一個你們不是那麼陌生的人來給你們出主意。中醫講究望聞問切,你們有顧慮不肯說,我也無法做出準確的診斷。這樣,我給你們開個單子,你們去做幾項常規檢查,我看一下這種情況是不是因為器質性病變引起的。”他說著在電腦裏輸入檢查項目,然後把病曆卡遞給他們,讓病人先去做檢查。
“我不去做檢查!我沒有病!這一切都是真的!”康子痛苦地捂住了頭,嗚咽著說道:“我每次一睡覺,就會被兩個看不清麵目的人用鐵鏈牽著帶去一個黑暗陰冷的地方!那裏關著很多囚犯,那些囚犯帶著手銬腳鐐在日夜不停地受刑…….我也在那裏受刑……他們押著我光著腳在燒紅的炭火上行走,炭火很燙,燙得我不停的慘叫,我苦苦哀求他們放過我,可是他們充耳不聞,就讓我在上麵一直走,一直走到我被烤熟……你知道一個活生生的人被慢慢烤熟的滋味嗎?他們還把我放到油鍋裏炸,油鍋裏的油那麼燙,燙得我皮開肉綻血肉模糊,我掙紮著想從油鍋裏爬出來,可是每次從油鍋裏冒出頭,都被他們打回去。我每次都要被炸好久才炸熟…….太可怕了!我不想再受那樣的罪了,我想死,可是我偏偏死不了,求求你,告訴我,怎麼才能死掉?死了,就不用再受罪了。”
他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恐懼,最後抱著身體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淩逸微皺起眉頭,沉吟了一下,說道,“你剛才描述的應該是地獄的景象。據說地獄有十八層,生前作惡的人,死後會根本所犯罪惡的程度分別被打入相應的地獄受刑,什麼時候罪孽贖滿了,什麼時候才能再入輪回,不過萬一被打入了最下麵那層,便要無止無盡地在那裏受刑,永世不得超生。”如果這樣的話,他即使是死了,也逃不過下地獄受懲罰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