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腿灌了鉛般地沉重，月光下的婚紗慘白慘白的。我一定像一個瀕死的人，隻餘下最後一線生命的遊絲苟延殘喘。我不知道往哪兒去，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哪個人值得我去投靠。這城市閃著磷火，像一座巨大的墳墓，讓我怎麼都找不到出路。我在一條漆黑的巷道裏，踉踉蹌蹌穿過來倒過去。忽然跳出一隻貓，向我瞪了一眼，那綠森森的目光把我嚇出一身冷汗。我終於看見路燈光，還有燈光下那片白條紋的斑馬線，間或有三、五輛的士車無聲地穿行。
我向湖裏走去。清洌的湖水可以幫我洗塵。我的心現在蒙上了厚厚的汙垢，就要喘不過氣來了。我高聲唱著屈原的“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我足”，深一腳淺一腳地向湖心走去。那兒有微微的光鋪成一條路，像是通往天堂的。我為這世界留下了什麼？我會變成天使嗎？……
“潤青——”是誰叫我？這聲音好熟好親切。我本能地從喉嚨地咯出一個音，原地轉了一圈，四周竟沒一個人。是勢坤。是他的聲音。他的聲音化作灰我都能分辯得出。他在叫我哩。他在哪兒？他一定在某個地方等我。耶穌說：若是我們中間有兩個人在地上同心合意地求什麼事，他在天上的父必為我們成全。
你在哪兒？勢坤。我愛你！我需要你。你知道嗎？我沒家了，沒男人了，什麼都沒了。你在哪兒？勢坤。我跌跌跌撞撞循著聲音向岸邊走去。我忽然了無牽掛，變得輕如羽毛，鬱鬱地往前飛。一會兒落到地上，一會兒又吹到空中，臉上泛著初生嬰兒般的笑意，向著遠處飄去。
我笨拙的雙腳冒充的翅膀把我送到了植物園。這兒真安靜，像創世之初。鳥兒還在漭漭蒼蒼的樹林的懷抱裏睡覺。蛐蛐兒在草叢裏私語。一切都是那麼地安祥。這兒真好，隻是有了些寒氣。我抱緊身子，腦子裏全是那個雪天，那棵粗大的梧桐，那片落葉鋪就的溫床。我抖抖索索向深處走去。
“誰？潤青。真的是你嗎？”那棵梧桐樹下竟坐著一個穿白襯衣的人。他站起來，像漆黑的海上升起的一麵白帆。他向我跑過來，我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臉，他已經把我摟入懷裏。“你怎麼會來？今天不是你的新婚之夜嗎？”勢坤一邊狂吻我的脖子、嘴和額頭。我早沒了半點的力氣，身子像抽去了筋骨，從他環抱的空隙裏滑落於地。
他坐到地上，把我像嬰兒橫抱著，喃喃道：“老天爺對我真好！我在這裏一遍一遍叫你的名字，你就來了。這怎麼可能？我是不抱希望的，隻是睡不著，就來這裏懷念我們那個雪天。”
“如果一個心靈確信在宇廟洪荒中的某個地方，他必將與故友重逢，那麼，即使是要忍受千年的孤寂，他仍將心滿意足，歡欣鼓舞。”這是誰在唱詩般地話外音？是辰詩雨。她在無涯的高空向我親切地俯視。我向著微茫的天空傻笑，嘿嘿，嘿。
我的腿灌了鉛般地沉重，月光下的婚紗慘白慘白的。我一定像一個瀕死的人，隻餘下最後一線生命的遊絲苟延殘喘。我不知道往哪兒去，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哪個人值得我去投靠。這城市閃著磷火，像一座巨大的墳墓，讓我怎麼都找不到出路。我在一條漆黑的巷道裏，踉踉蹌蹌穿過來倒過去。忽然跳出一隻貓，向我瞪了一眼，那綠森森的目光把我嚇出一身冷汗。我終於看見路燈光，還有燈光下那片白條紋的斑馬線，間或有三、五輛的士車無聲地穿行。
我向湖裏走去。清洌的湖水可以幫我洗塵。我的心現在蒙上了厚厚的汙垢，就要喘不過氣來了。我高聲唱著屈原的“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我足”，深一腳淺一腳地向湖心走去。那兒有微微的光鋪成一條路，像是通往天堂的。我為這世界留下了什麼？我會變成天使嗎？……
“潤青——”是誰叫我？這聲音好熟好親切。我本能地從喉嚨地咯出一個音，原地轉了一圈，四周竟沒一個人。是勢坤。是他的聲音。他的聲音化作灰我都能分辯得出。他在叫我哩。他在哪兒？他一定在某個地方等我。耶穌說：若是我們中間有兩個人在地上同心合意地求什麼事，他在天上的父必為我們成全。
你在哪兒？勢坤。我愛你！我需要你。你知道嗎？我沒家了，沒男人了，什麼都沒了。你在哪兒？勢坤。我跌跌跌撞撞循著聲音向岸邊走去。我忽然了無牽掛，變得輕如羽毛，鬱鬱地往前飛。一會兒落到地上，一會兒又吹到空中，臉上泛著初生嬰兒般的笑意，向著遠處飄去。
我笨拙的雙腳冒充的翅膀把我送到了植物園。這兒真安靜，像創世之初。鳥兒還在漭漭蒼蒼的樹林的懷抱裏睡覺。蛐蛐兒在草叢裏私語。一切都是那麼地安祥。這兒真好，隻是有了些寒氣。我抱緊身子，腦子裏全是那個雪天，那棵粗大的梧桐，那片落葉鋪就的溫床。我抖抖索索向深處走去。
“誰？潤青。真的是你嗎？”那棵梧桐樹下竟坐著一個穿白襯衣的人。他站起來，像漆黑的海上升起的一麵白帆。他向我跑過來，我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臉，他已經把我摟入懷裏。“你怎麼會來？今天不是你的新婚之夜嗎？”勢坤一邊狂吻我的脖子、嘴和額頭。我早沒了半點的力氣，身子像抽去了筋骨，從他環抱的空隙裏滑落於地。
他坐到地上，把我像嬰兒橫抱著，喃喃道：“老天爺對我真好！我在這裏一遍一遍叫你的名字，你就來了。這怎麼可能？我是不抱希望的，隻是睡不著，就來這裏懷念我們那個雪天。”
“如果一個心靈確信在宇廟洪荒中的某個地方，他必將與故友重逢，那麼，即使是要忍受千年的孤寂，他仍將心滿意足，歡欣鼓舞。”這是誰在唱詩般地話外音？是辰詩雨。她在無涯的高空向我親切地俯視。我向著微茫的天空傻笑，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