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那動作毫無害怕之情，薑雲姒已經死過一次了，而且是親眼看著自己被釘進棺材，在絕望中被活活困死的。
於是她收回目光，微微挑眉，“如此說來，我還得感謝王爺？”
“你我之間說什麼謝？本王許久沒有遇到薑大小姐這般有趣的人了，更何況，本王與薑大小姐八字相合，恐怕還要與薑大小姐共眠鴛鴦被，所以這點小事，不足掛齒。”
沈臨州有一雙桃花眼，本該含情脈脈，卻不知為何，無論他怎麼笑，他的眼睛裏都是古井無波。
如同現在。
“更何況除了本王，薑大小姐還有其他可以合作的人選嗎？若當真有，薑大小姐不妨說說，本王好將他們……都殺了。”
這話聽來，確實是那殺人不眨眼的攝政王會說的。
同時，薑雲姒也感受到了威脅，而她，如今無力反抗這威脅。
她孤立無援，眾叛親離，沈臨州說的沒錯，若不是因為他，薑啟之對自己投鼠忌器，那麼自己不會如此鋒芒畢露，甚至很有可能需要與他們苦苦周旋，亦或者又一次……
袖子下的手猛地攥緊，薑雲姒感受到了一陣無力。
但是有了沈臨州的幫助，她便有了乘涼的大樹，也能與薑啟之鬥上一鬥。
頂著上顎的舌頭放鬆，薑雲姒故作輕鬆道：“世人皆知，王爺手眼通天，是實實在在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若有王爺相助，何愁不能報仇呢？”
“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我今日為王爺帶份大禮來。”
她三言兩語就緩解了兩人之間的殺機。
沈臨州眯著眼睛看她，她確實聰明，也能忍，這樣的人，偏偏還是薑老兒的嫡女，確實是……一顆很好用的棋子。
一手撐著下巴，沈臨州多了幾分隨意，“哦？看來薑大小姐對本王這張臉很滿意啊。薑大小姐如此可心，真真是讓本王歡喜。”
說的好聽，薑雲姒卻知道他也就是信口胡說，話裏沒有一點可信度，還不如當做笑話聽了。
兩封信被薑雲姒放在石桌上，她開口道：“想必王爺還記得三年前的科舉舞弊案。當年幾個考生賄賂了主考官，一路順風順水，就差聖上禦筆欽點。但是當初聖上龍體抱恙，推遲了殿試，在那期間，是王爺您先發現了舞弊一事。”
“不過出事後不久……被賄賂的考官和那幾個考生都死於非命，考官的令牌也不翼而飛，成了一樁懸案。”
聽她敘述沈臨州便知道這兩封信裏有秘密，於是他兀自伸手，在他查看的同時，薑雲姒還在說著。
“薑啟之在朝堂之上沉浮了數十載，世人都說他是忠臣良將，是本朝中流砥柱——我看其實不然。”
說著便將一塊令牌扔給沈臨州，“這隻是他那些肮髒事裏的其中一件，但科舉事關重大，今年的科舉又要開始了，一旦爆出這件事來，薑啟之必定手忙腳亂，興許，還能讓他陰溝裏翻船。”
這兩封信薑雲姒已經看過了，信中往來的兩人一個是薑啟之，一個是當年的考官。至於薑啟之為何沒有將東西毀屍滅跡……
薑雲姒知道的信息不多，隻能歸咎於薑啟之或許有更長遠的打算。
然而沈臨州接下來的話卻讓她驚了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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