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縮在門口做什麼？”
姚姨娘的視線越過幾個丫鬟，落在狼藉的房間裏，她皺了皺眉，正要進去便見鶯兒縮著肩膀走來，迎麵見了姚姨娘便趕緊行禮讓路。
姚姨娘正打算問上兩句，房間裏薑婉若卻啞著聲開口，“娘，爹爹他……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這會兒的薑婉若好似已經恢複了理智，眉眼低垂，透著股可憐勁兒。
姚姨娘心疼她，更明白她就是自己往後的倚仗，便放棄了問話，徑直走過去安慰她道：“你爹爹是最疼你的，怎麼會因為這麼點小事生你的氣？”
她幫薑婉若理了理亂糟糟的頭發，歎息道：“可你也不該如此胡來，方才那位太醫是你爹爹好不容易才請來的，卻被你給趕走了，你就不怕讓你爹爹寒心？”
薑婉若老實極了，可她再怎麼會偽裝也難以掩飾自己臉上的怨恨，“都是薑婉若那個賤人！要不是她蛇蠍心腸汙蔑我得了失心瘋，爹爹也不會——可要是爹爹相信我，又怎麼會去找太醫來呢？”
“娘，我好恨啊，為什麼當年不殺了薑雲姒，為什麼要養虎為患？若不是她，您就應該是薑夫人，女兒就該是嫡女！”
她越說越激動，臉上的神情變得猙獰，雙眼圓瞪，嚇了姚姨娘一跳。
“胡說什麼！”姚姨娘趕緊抓住薑婉若的手讓她冷靜，可是此時眼睜睜見了薑婉若由冷靜變得癲狂，就連她自己心裏都有了些懷疑……莫非婉若真是生病了？
可此時容不得她想那麼多，姚姨娘厲聲嗬斥著薑婉若，“不該提的一個字也別提，你爹爹為你勞心費力，你就不能讓他省點心嗎？娘不是在怪你，而是……”
她的手漸漸收緊，人的耐心都是有限度的，自從大婚那天過後，她就越發感覺得到薑啟之對自己、對婉若不再像當初那般毫無理由的偏愛。
是了，這段時間以來，發生在婉若身上的事一件接一件，甚至都是給薑家丟麵子的事，薑啟之那麼好麵子的一個人，心裏怎麼可能沒有怨氣？
可這能告訴婉若嗎？她現在的都成這個樣子了，自己哪裏敢再刺激她？
“而是什麼？”
薑婉若抽開手，她的樣子讓姚姨娘覺得不對勁。
“是薑雲姒把我害成這樣的！”
“你們為什麼不去怪她，為什麼還要讓她那麼高高在上地踩在我頭上？去殺了她啊！她該死，她就該老老實實做我腳下的墊腳石！”
“那些人說我是私生女，那她呢？她隻是個野種啊，憑什麼能做嫡女，憑什麼啊！”
看著幾乎癲狂的薑婉若，姚姨娘沒有辦法，隻怕她會口不擇言要說出什麼來，情急之下隻好一巴掌打在她臉上。
薑婉若沒了聲音，姚姨娘的手也有些發抖，“婉若，娘答應你，娘一定會殺了薑雲姒，隻要她死了，就再也沒有人能妨礙我們，以後你會是嫡女，風光無限……”
“可我已經身敗名裂了。”薑婉若雙眼無神，“就算做了嫡女，還不是一樣惹人笑話……”
“不會的……”
“娘，我要嫁給太子，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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