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丞相回來了,可你不還是隻能在太子府裏做個粗使丫鬟?難道你以為丞相會為了你與太子殿下撕破臉嗎?”
“更何況——”
悅琴拉長了聲音嬉笑道:“太子殿下把你的消息捂得嚴嚴實實,丞相又怎麼會知道她的女兒,高高在上的太子良娣如今居然是個命賤如螻蟻的丫鬟?”
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像是在往薑婉若心口上紮刀子。
她抬起頭用怨恨的目光盯著悅琴,“爹爹會知道的,他回京之後必定會與太子相見,他深知太子的性子,不可能會輕易讓我好過,無論如何也會問上我幾句。”
隻要爹爹發現了不對勁,就一定會想方設法聯係自己,到那時,自己不就有靠山,不就能改變如今這該死的現狀了?
悅琴沒想到她都到如今地步了還不肯認命,嫵媚的麵容扭曲了一瞬,冷笑著道:“不過是你的猜想而已,當不得真。你當初處處為難我,因我出身低微而輕賤我,如今,也輪到你受罪了!”
她說完這些,又笑著吩咐身邊的丫鬟們,“我們的太子良娣許是太清閑了,才有空跑去叨擾太子殿下,還不趕緊給良娣找點事做,免得她四處鬧事!”
“是!”
丫鬟們如今上趕著巴結得勢的悅琴,三五個人擼起袖子就把薑婉若從地上拉起來,像拖死豬似的將她拖遠了。
薑婉若掙紮不開,怨恨的聲音漸行漸遠。
“我不會放過你們的!啊啊啊!你們都得死,都得死!”
悅琴輕掩朱唇,“瘋子。”
冷冰冰的兩個字自她口中溢出。
薑婉若被丫鬟們拖到了浣衣處,這裏幹活的都是些粗使丫鬟,她們一個個神情木訥,彎著腰搓洗著她們一輩子也穿不起的衣裳。
薑婉若眼尖地看到有些丫鬟的手,因為在水中浸泡太久而泛白,而自己的手……
自己的手何其金貴,怎能做這種下賤活兒!
“滾開!”
她衝丫鬟們叫嚷著,“我乃是丞相府千金,太子良娣,你們誰敢動我?”
悅琴因為有寧懷昌的縱容而對薑婉若極盡羞辱,可這些丫鬟沒有靠山,見她如此癲狂,竟也不敢上前。
一個丫鬟道:“咱們已經把人弄過來了,剩下的事……應該就和咱們沒關係了吧?”
“對對對,這浣衣處的丫鬟幹的都是些髒活兒累活兒,定不會讓良娣……讓她再有機會去打擾太子殿下。”
丫鬟們嘀咕了幾句,而後果斷地溜之大吉。
“看什麼看?”薑婉若瞪著看熱鬧的浣衣丫鬟們,“當心你們的眼珠子!”
粗使丫鬟們個個都瑟縮如鵪鶉,這位太子良娣失寵的事在太子府不是秘密,可有太子的命令,府中上下的人誰都不敢往外說。
但有道是拔了毛的鳳凰不如雞,薑婉若都如此落魄了,居然還敢這般囂張,這讓許多丫鬟們心中不忿。
雖然方才想見寧懷昌而不能,薑婉若卻並沒有因此放棄,她知道自己手中還有最後一張底牌,那就是她的好爹爹。
隻要她能聯係到薑啟之,那麼,自己目前的問題就能迎刃而解。
反正浣衣處的丫鬟們也不敢當真讓薑婉若洗衣裳,薑婉若轉身就要走,可剛一轉頭,一個巴掌就迎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