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目光沉沉地看著他,許久才用蒼老的聲音道:“看來你是知道了那件事,可當時鐵證如山,朕不得不插手。”
所以他才把寧願扔去了明月庵,並且放言永不世不得離開。
但現在僅僅是恭王的一句話,皇帝就收回成命,打了自己的臉。
皇帝以為自己這樣做好歹是顧及了兄弟之情,若是寧萱回京後恭王老老實實地帶著寧萱回邕州,他便也能不追究。
可現在看來,卻是他想得太簡單了。
“朕的皇位終究是懷昌的,你也會一直是他的皇叔,你們私下勾結,讓朕很難做。”沒想到皇帝居然把當初的事情給按實了。
“還請皇兄明察!”恭王道,“臣弟一去邕州便是十幾年,期間因未得皇兄準許從未進京。臣弟連京城局勢都不熟,更遑論勾結太子,此乃是莫須有的汙蔑!”
皇帝問道:“你是說攝政王汙蔑你,還是說徐愛卿汙蔑你?”
恭王張口無言,訥訥道:“臣弟隻聽聞攝政王似有不臣之心,那位徐大人……卻是不知其為何許人也。”
“連你都知道攝政王有異心了。”皇帝忽然一歎,發現了一個絕好的處置沈臨州的借口。
而恭王鬱悶地發現無論他接下來怎麼解釋,似乎都逃不過兩個結果。
一是坐實他與太子私下勾結,結果就是被皇帝鏟除。
二是把髒水潑到沈臨州身上,結果就是沈臨州死,而他,也會失去一大助力。
“啟稟皇上!攝政王他想私自離京,已被京城守衛拿下!”壽安公公匆匆稟報道。
“什麼?”
“將他押來審問!”
恭王和皇帝異口同聲道。
誰都沒想到沈臨州為什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偷跑,恭王更是奇了怪了,他請求皇帝為恭王府洗脫冤屈一事還是沈臨州提出來的,為的就是要借住和太子府那不清不楚的關係,好借口留在京城。
可沈臨州為什麼要偷偷離京?
突然之間,恭王想到了一點。
正如他方才想的那樣,在獵場汙蔑恭王府與太子府私下勾結的有一位正是攝政王妃,那女人背後不就是攝政王沈臨州嗎?
難道沈臨州想坐實他汙蔑自己的罪名?
但他為何要這麼做?
恭王心裏暗暗怒罵沈臨州不靠譜,一邊又思考著待會兒要怎麼幫沈臨州忽悠皇帝。
然而他卻沒有等到沈臨州。
小半個時辰後,壽安公公再一次進來稟報道:“啟稟皇上,攝政王他……他都招了。”
這下子,恭王和皇帝都是不解,皇帝更是皺眉直接問道:“朕還沒有審問,他招什麼招?”
壽安公公不知該哭還是該笑,顫抖著手承上一份認罪書道:“這是攝政王提前寫好的,說他……當初讓攝政王妃汙蔑恭王與太子府私下勾結。而今恭王進京,他自知事情敗露,再加上他已命不久矣,所以心存僥幸,想逃出京城。”
“他瘋了不成?”恭王忍不住把心裏話說了出來,他實在是想不通沈臨州搞這一出是想幹什麼。
皇帝也被氣得不輕。
沈臨州這一手,把他的計劃攪得稀巴爛!
一怒之下,皇帝道:“既然他想死,朕就成全他!傳令下去……”
“皇兄且慢!”恭王隻知道自己再不阻攔,沈臨州就必死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