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陡然升起一股莫名的異樣感，嫻貴妃攥緊了拳頭，“無論如何，你的醫術，你得到的血靈芝……都太詭異了，就算芳容不是因你而死，你逼迫芳容吃下巴豆粉卻是證據確鑿，本宮依舊能處置你。”
薑雲姒便乖覺道：“民女知罪，但憑貴妃娘娘責罰。”
她如此老實，反而讓嫻貴妃皺起了眉。
這要是放在從前，薑雲姒可不得仗著有沈臨州撐腰和自己硬抗？
難道她當真是因為失去了仰仗，所以才低頭的？
其實這也說得過去。
嫻貴妃仔細想了想，如果薑雲姒當真沒有毒殺寧芳容，那麼她自然是有膽子帶著血靈芝回京的。
反之，若她真是凶手……如今沈臨州已經被發配嶺南，薑啟之並不愛護薑雲姒這個嫡女，未必會給薑雲姒提供庇護，那麼以薑雲姒的聰明，是絕對不會回京的。
這時，薑雲姒久久沒有等到嫻貴妃開口，便猜到嫻貴妃心中有所計較，於是再次說道：“貴妃娘娘聰明絕頂，想必一定能理解民女這麼做的理由。換言之，若是民女沒有回京，貴妃娘娘又怎麼會知道公主殿下遇害的真相？又怎能讓公主殿下在九泉之下安息？”
聽她搬出寧芳容，嫻貴妃臉上的表情果然變了。
忽而一聲冷笑，是嫻貴妃開口了，“這麼說來本宮還得謝你不成？”
語氣雖然還是不痛快，話中暗藏的殺意卻已經消弭。
薑雲姒趁機道：“民女不敢居功，隻是民女如今人微言輕，僅憑一人之力恐怕不足以在京城立足，還需要……仰仗貴妃娘娘您的麵子才是。”
“你的心思果然不淺。”嫻貴妃瞥了她一眼，“可惜本宮手底下有太多人了，若是人人都要本宮照拂，本宮哪裏忙得過來？”
其中的意思便是回絕了薑雲姒的示好。
薑雲姒也沒失望，趕緊低頭附和，“是民女唐突了。”
她和寧芳容有舊仇，嫻貴妃會針對她，甚至今日這麼著急地召見自己，都是她早就預料到了的。
況且眼下的情況還不錯，哪怕嫻貴妃對自己仍有些懷疑，但一切證據都指向寧萱，再加上薑雲姒現在有皇帝撐腰，嫻貴妃就更不會不管不顧地要自己的性命。
所以薑雲姒才能如此鎮定。
而嫻貴妃發現薑雲姒竟是軟硬不吃，油鹽不進後，她改變了策略。
抬手讓宮女們撩開紗幔，露出嫻貴妃略有些倦怠的麵容，她道：“本宮如今才知道皇上為何會留著你了。”
這般圓滑世故，七竅玲瓏，又帶回來了血靈芝，甚至於可能那血靈芝生長的地方隻有薑雲姒才知道，若是皇帝日後還想尋找血靈芝，不還得讓她帶路才行？
而現在，薑雲姒在嫻貴妃麵前低頭，哪怕是嫻貴妃，都不得不承認薑雲姒的厲害之處。
薑雲姒這個人，一直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薑雲姒緩聲應道：“都是民女應該做的。”
“你從前可是風光無限的攝政王妃，如今時移世易，居然能如此坦然地接受現實，本宮倒覺得你是另有所圖。”嫻貴妃意有所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