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大唐朝,順州府藍恬縣,穀灣鎮,有個叫賈家堡的小村子,今天那叫一個熱鬧啊。
全村三十戶人家,就跟過年了似的,男女老少,扯兒帶女,朝著村西頭的周大栓家,前呼後擁一路狂奔。
這些人生怕去晚了沒地方坐,吃不上十碗兒八碟的喜宴,遺憾沒占到便宜。
哈哈……沒想到啊,在有生之年,還能吃到帶著兩個傻兒子,一個刁鑽的老母的周大栓喜酒。
哎喲娘誒,周大栓可真是好命喲,三十好幾的人了,這回竟然娶個二八年華的大閨女,嘖嘖嘖……
村裏男女老少一想到那香噴噴的好嚼咕,饞得不請自來,一大早就上門了。
他們嘴上說的好聽,是來周家幫忙做酒席的,可其實也是等著看那位即將過門的新娘子好戲呢。
賈家堡的村民們誰不知道周大栓那倔驢脾氣心狠手辣?
他驢脾氣一上來,再加上他那刁橫,喜歡挑事兒的老娘在一旁拱火,所以打媳婦根本就從來沒手軟過。
他前頭那媳婦兒,就是被他打跑的,至今都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嗬嗬……就不知道這回他娶了個小媳婦,以後會不會舍得動手打啊?
“喲,寶安嬸子,你說的是真的假的?那周大栓他娘真格的,就把前頭兒媳婦的牌位給擺在了喜堂上了啊?”
村裏頭快嘴媳婦葉彩雲吃驚地問身邊的一個中年婦人,“那周大栓就容著他娘這麼作妖兒?也不嫌膈應得慌?”
見葉彩雲質疑自己的話真實度,那中年婦人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這事兒還能瞎編哪?誰敢瞎編扯老婆舌?
我可是親眼看見周大栓他娘給他前頭媳婦立了個牌位的。說是她應該死了,就衝著她給周家生了倆孩子的情分上,給立個牌位也是應該的。
然後就把這牌位給擺在了喜堂上了。唉……當時看見這事兒的,可不止我一個呢。
那……榮子和娟子她們幾個昨兒個在這兒親眼看見的,不信你們問問她們是不是這麼回事?”
葉彩雲被噎了一下,也沒惱,而是搖搖頭,鄙夷地道,“這周大栓家……誰嫁進來都沒好,看著吧,又得禍害死一個不行。”
“嗯,這……這事兒這麼做,周大栓他娘確實是不地道啊”這回不是中年婦人開口,而是葉彩雲身邊的賈成媳婦張淑芬。
她一副忿忿不平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跟今天即將嫁進周家的新媳婦是親戚呢,“這大家夥兒知道的,是周大栓他娘要給新媳婦一個下馬威。
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娘跟自己家兒子過不去呢。周大栓他娘整這一出,不是禍害周大栓嗎?”
葉彩雲輕飄飄地睨了一眼心裏還不忘舊情的張淑芬,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娘誒,這回可有熱鬧了喲,瞧好看大戲吧。”
中年婦人嗤笑一聲道,“有啥大戲可看的?那位就要嫁進來的新媳婦,說是叫陳寶蓮,沒有爹娘,隻有一個哥哥和兩個兄弟。
可這有啥用?她大伯和她大伯母不照樣把她給“賣”到這老周家來了?聽說一吊錢一袋子粟米,就硬是把她許給了這周大栓。你們說,那陳寶蓮倒不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