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麗比水蓮坦蕩,楊麗在任何場合都不避諱自己是離婚人士。水蓮在報社情感欄目當記者,卻從不敢向外人坦露離婚了。她是隱離婚一族。水蓮羨慕楊麗的勇氣,水蓮就是因為一次偶然的飯局上,聽楊麗自稱是離了婚的,希望朋友們有合適的給她當紅娘。水蓮才將自己送上去,與楊麗成了朋友。楊麗坦蕩公告的效果就是可以讓需求者找到她,這樣就使她相親不斷。水蓮因為是隱離婚,所以門可落雀。後來在楊麗的鼓動下在網上注冊才有了幾次簡單的過客似的相親。
水蓮和楊麗不同,隻要水蓮相親,對方十之八九都會看中水蓮,卻都不是水蓮想要的那一個。水蓮後來得出的結論是:離了婚的男人都是別的女人質檢過的次品,而她是想優中選優的,這不是緣木求魚嗎?楊麗卻不厭其煩地在這打折的商品或者被生活擊倒過的男人中挑精選肥,希望還有漏檢的便宜貨。
水蓮與楊麗雖然同病相憐,但痛點各有不同。水蓮的前夫不是不愛水蓮,是愛過了頭將愛灑到了別處。楊麗的前夫也是愛楊麗的,但是有心力不足,關鍵時候總是勁使上不去。水蓮笑過楊麗,這兒子不會是別人的種子吧?楊麗說,試管都能做出嬰兒來,兩個大活人還愁弄不出個孩子麼?楊麗聽水蓮講美好的婚姻應該是什麼樣的,水蓮聽楊麗講千奇百怪的相親故事。一個理想主義者與一個現實主義者相遇了,就像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身邊無數。兩個人隻要在一起總是楊麗唾沫橫飛,水蓮做傾聽狀,偶爾做些點撥。她們得出的結論是一串長長的擲地有聲的反問句:這世上還有男人是值得我們去愛的嗎?還有一樁婚姻是值得期待的嗎?人間還有永久美好的婚姻嗎?
兩個被婚姻打敗的女人傷痕累累,卻難以為外人道。她們隱忍在自己的小圈子裏,靠婚姻中某個共同的話題撞身取暖。離婚像一道屏障將她們與紛紜的熱鬧的世界主流隔離開來,同病相憐像磁鐵將她們緊緊地吸附到一起,兩個原本生活在不同軌跡的人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楊麗不知自梳女為何物,水蓮告訴她,自己也是從網上得的消息,說是順德均安鎮一批流落新加坡的自梳女回到中國,請求取得中國國籍。過去女孩子嫁人都是要把頭發盤起來的,而這些女子是自已把頭發盤起來表示終身不嫁,所以稱自梳女。她們年輕時到新加坡打工,把掙來的錢寄回家,老了回國。這些自梳女平均年齡都在八十歲以上,而且普遍高壽,有的活到一百多歲。這是最後一批活著的自梳女了。水蓮看到這個消息,就決定前去做搶救性的采訪。
空氣出奇地熱,似乎隻要劃一根火柴就可以將周遭點燃。人的神經也像在開水裏泡著。楊麗勸水蓮別去,或者等天涼了再陪她一起去。可水蓮卯足了勁,非去采訪不可。她說自己像一個乞丐忽然在一堆廢棄的故紙堆裏發現了一座金礦。在這世界上,竟有這樣一群人,或許她們早就心息相通。她得去見她們,她覺得她們有某種親緣,或許她是她們中走散的故人。
楊麗比水蓮坦蕩,楊麗在任何場合都不避諱自己是離婚人士。水蓮在報社情感欄目當記者,卻從不敢向外人坦露離婚了。她是隱離婚一族。水蓮羨慕楊麗的勇氣,水蓮就是因為一次偶然的飯局上,聽楊麗自稱是離了婚的,希望朋友們有合適的給她當紅娘。水蓮才將自己送上去,與楊麗成了朋友。楊麗坦蕩公告的效果就是可以讓需求者找到她,這樣就使她相親不斷。水蓮因為是隱離婚,所以門可落雀。後來在楊麗的鼓動下在網上注冊才有了幾次簡單的過客似的相親。
水蓮和楊麗不同,隻要水蓮相親,對方十之八九都會看中水蓮,卻都不是水蓮想要的那一個。水蓮後來得出的結論是:離了婚的男人都是別的女人質檢過的次品,而她是想優中選優的,這不是緣木求魚嗎?楊麗卻不厭其煩地在這打折的商品或者被生活擊倒過的男人中挑精選肥,希望還有漏檢的便宜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