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得葉疏影還來不及想好怎樣拒絕他。
葉疏影悄悄地將被子掀開了一條縫,就看見蕭辰風背對著她,躺在床邊。而她與蕭辰風之間,蕭辰風留下了很是寬敞的一個中間地帶。
葉疏影心裏忽然就覺得有些委屈。
蕭辰風這是打算再也不要理她了嗎?
因為曾經刻入骨髓般的寵愛,這份委屈,就來得格外的強烈。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她不是信誓旦旦的再也不要理他了嗎?為什麼現在蕭辰風實現了她的心願,她的心裏會這麼的難過?
一夜無眠,直到天快要蒙蒙亮時,方才迷迷糊糊睡去。她睡得並不好,在夢裏她見到了秦宣。秦宣哀傷得讓她的心都碎了,他一聲聲地追問她,為什麼?為什麼不告而別?從夢中驚醒時,冷汗濕透了她的睡衣。
待到心緒平靜下來,她才發現,身邊的錦被已經折疊整整齊齊,蕭辰風已不見身影。餐桌上,蕭辰風已經給她準備了早餐。
窗簾半掩著,把陽光切割成一細長的亮條。葉疏影坐在窗邊,有些呆滯的凝視著地上的亮條。她的左手搭在雙膝之上,右手則無力的下垂著。屋子裏十分寂靜,遠遠的就像一副被定格住的畫,隻可惜畫中的女子卻有著禁不住的憂鬱。
分明隻是短短月餘時光,葉疏影卻感覺自己仿若走過了千山萬水,滄海桑田。
明知道永不可能,卻夢裏夢外都是他的身影。不能說出來,隻能一個人在心裏反複琢磨。時間流逝,一言一笑、一舉一動隻越發分明。那秦宣二字,仿佛一粒種子掉進心中,見不到陽光,不能向外長去發芽開花,就隻能向裏去,然後牢牢地生了根。
此時的蕭辰風,正站在穆向意的房門外。
門上,有一個門牌,寫著“穆向意偵探社”五個字。
他沒有按門鈴,直接取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這是套樓中樓的六居室,一樓為穆向意的辦公室,二樓為穆向意的狗窩。
從一樓的樓梯,延伸至二樓穆向意的臥室門口,混雜著男人女人的外套、褲子、以及內衣,散落了一地。
蕭辰風隨手推開了緊閉著的臥室的房門。
臥室的大床上頓時傳來一聲女人的驚呼聲。
床上睡著的男子,被吵醒。在他緩緩張開眼睛的過程,仿若一朵最魅惑最妖嬈的罌粟在緩緩地性感地綻放。
蔣欣瑤埋進了他的懷裏:“向意,有一個不認識的人闖了進來。”
蕭辰風隻說:“起來陪我喝酒。”
穆向意微抬頭,朝逆光而來在門口的蕭辰風拋了個笑眼:“洞房花燭夜,你怎麼舍得拋下你的嬌妻,跑來找我這個大老爺們陪你喝酒?”
蕭辰風言簡意賅道:“我在樓下餐廳等你。”
說完,轉身離去。
蔣欣瑤憤憤不平道:“洛澤,這個人是誰啊?怎麼敢對你如此無禮?”
穆向意誇張地哀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住著他的房子,就得陪著他喝酒。若不小心小意地伺候著,他老人家一個不開心,把我趕出去,我就要流落街頭了。”
蕭辰風出現時一直逆光而立,蔣欣瑤一直沒有看清他的麵容。但是她卻知道,穆向意被他老子趕出了家門時,是身無分文的。是蕭辰風收留了他,借了這個地兒給他,讓他開了這間他心心念念要開的偵探事務所。
蔣欣瑤知道,蕭辰風是穆向意是最好的朋友。她是穆向意身邊停留最久的女人,卻也是第一次見到蕭辰風其人。
“你再多睡一會兒,”穆向意坐起身,“辰風從來沒有這麼早過來找過我,我去看看什麼事。”
他嗓音帶著低沉性感的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