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大樹枝葉濃密,日光從葉間篩下來,就像一道道金紅色的絲線。微風徐來,樹枝輕擺,那些金色的光斑就在他們的身上臉上流轉不定,點點明亮。
在這樣恍惚的光芒之中,一夜苦痛奔波驟然消退,他們望著彼此,恍如重生,不覺都看了對方許久。
葉疏影抬起手去輕輕摸了摸他的額頭,感覺到燙手,但畢竟他醒來了,她眼中雖還泛著一絲水霧,但唇角已湧起笑意,顫聲說:“你醒來了……太好了。”
蕭辰風看著她的笑顏,在這樣得脫大難之際,很想抬起手去碰一碰她,卻發現自己全身麻木,抬起一隻手卻比舉千鈞重擔還難,隻能再度含笑望著她,嗯了一聲。
穆向意唇角勾著一抹笑容,看上去慵懶而又肆意:“我說你們兩個人,好歹也先離開這裏,再秀恩愛,成嗎?”
蕭辰風輕飄飄瞪了他一眼:“羨慕嫉妒恨?”
穆向意直接吐血:“我就不該來救你!”
葉疏影直接惡狠狠瞪向了穆向意:“你費什麼話?趕緊做個擔架把他抬回去。你沒看見他受了槍傷嗎?不趕緊回去處理,我怕傷口會感染。”
葉疏影怒斥完穆向意,看見穆向意還算是受教的命令手下人去做擔架,這才平息了心中的怒火。葉疏影低下頭望向蕭辰風時,眉眼不自覺地變得溫柔,“渴嗎?要喝水嗎?”
葉疏影見蕭辰風微微點頭,便起身去取了水過來,喂他喝了兩口。蕭辰風躺在地上,吞咽困難,有一縷水順著唇角流了下來。葉疏影想了想,將他的頭抱起,靠在自己的腿上,然後再將卷好的葉子遞到他的唇邊,小心翼翼地控製好自己的手,讓他慢慢喝下。
穆向意看著這一幕,悲憤得無語問蒼天:“竟然這樣對待救命恩人,天理何在啊?”
蕭辰風與葉疏影隻當沒有看見他。
葉疏影將他的頭放在自己的腿上,將穆向意帶來的食物搗碎,喂到蕭辰風的嘴巴裏。
蕭辰風吃得很慢,很艱難也很痛苦的模樣,但終究還是仰望著疏影,一口一口吃掉了小半。
葉疏影低聲哄孩子似地說:“你先多少吃點,這樣才有體力。”
蕭辰風沒說話,枕在她的腿上,靜靜地看著她。
她這才發覺兩人的姿勢實在有點太過親密了,有點尷尬,但在這樣的情況下,再推開他,好像更加不對勁,隻能欲蓋彌彰地扯開話題,說:“我知道你吃東西素來講究……等回去之後,我給你煲湯喝……”
這時,去做擔架的人回來了,他們不僅帶回了做好的擔架,還帶回來了一個俘虜。
穆向意心中也是極為擔心蕭辰風的槍傷的:“等回去了再慢慢審這個俘虜。”
沿山路而下,葉疏影回頭之際,隻見群山蒼蒼,萬樹茫茫。長空飛鳥橫渡,雲朵像浪濤一樣流湧起伏。
到了醫院後,醫生檢查過以後,說:“雖然打穿了身體,不過萬幸的沒有傷到要害。好好調養一陣子,也就沒有大礙了。”
頭頂大樹枝葉濃密,日光從葉間篩下來,就像一道道金紅色的絲線。微風徐來,樹枝輕擺,那些金色的光斑就在他們的身上臉上流轉不定,點點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