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辰風覺得煩躁不已,隻是加了油門將車子開向市醫院。
他們趕到醫院的時候,林嬸已經被送入太平間,一張張白色的單人床擺在那,顯得越發孤單。
小林平日裏這麼單純樂觀的性子,此時趴在林嬸的床頭,哭得像個無助的小孩子。
林叔蹲在地上,雙手抱著頭,就那麼一聲不響地蹲在那裏,像是一個雕塑。
“林嬸——林嬸——” 葉疏影撲倒在屍體上。
蕭辰風伸出手將她臉上的淚水擦去,手掌都被浸濕了,擦到最後,蕭辰風便緊緊抱住她嚎啕大哭起來。
“林嬸,你醒醒。” 葉疏影是真將林嬸當成了自己的母親,她懷念林嬸慈祥的笑,懷念林嬸包的餃子,醫生說,林嬸走時沒有多大痛苦,是當場死亡的。葉疏影聽聞,隻覺整顆心都要碎了,當場死亡,當時,可想衝撞力有多強。
林嬸,當那車撞過來的時候,你肯定也十分害怕吧?
走出太平間,葉疏影舍不得離去,她在外麵的長椅坐下來。
蕭辰風就站在邊上,葉疏影垂著頭,雙手緊扣,他看著她的手背上被捏出一道道血痕,白皙的肌膚破碎不堪,淚滴暈染在腳邊,她咬著哭聲,越是壓抑,聽在蕭辰風耳中,便越是激烈。
蕭辰風手指夾著香煙,一條腿抵著牆壁,太平間外,亮熾的燈光打在男人的臉上。他抽著煙,盡管那禁煙標誌就扣在頭頂,盡管小護士想要上前製止,可一看男人這凜冽的眼色,誰還敢送這去挨罵?
香煙燃燒到盡頭,燙到了手指。
蕭辰風走過去,挨著葉疏影坐下,右手摟著她的肩膀,想要她在自己懷裏靠會。
葉疏影忽然抬起頭,雙手揪住了他西裝領口,目光猙獰地問道:“是誰?撞死林嬸的人是誰?”
聽到葉疏影的問話,林叔和小林的目光,頓時都集中在了蕭辰風的身上。隻顧著傷心難過,倒是忘記了這個最重要的問題。
蕭辰風隻能又說了一遍:“司機肇事逃逸了。”
蕭辰風的西裝,在葉疏影的手中揉成了一團,她咬牙切齒地說:“我要找到他!不惜一切代價找到他!不管他躲在哪裏,我都要把他找出來!”
蕭辰風不停地對她許諾:“好,我答應你,我會幫著你把那個人找出來,好不好?”
“我要把他千刀萬剮!”
“好,我幫你把他千刀萬剮!”
葉疏影迫不及待地說:“現在,我們現在就去找那個人!”
蕭辰風知道,現在必須讓她做些什麼,不然她心裏的難過,會無處寄托:“好,我們現在就去找。”
小林霍然起身:“我也要去。”
蕭辰風離去前,又對小林說:“你先把林嬸的喪禮安排好,等林嬸入土為安以後,要你做的事情多著呢。”
坐上車後,葉疏影呆呆地望著車窗外,纖細的身子無力傾頹在椅背上,身子蜷縮成一個痛苦的姿勢。葉疏影的臉色蒼白若素,透明得沒有一絲血色。一雙纖手綿軟蜷曲在純白色的長長的裙擺上,似一個蒼冷而落寞的歎息。葉疏影眉尖深鎖,疲憊而厭倦地半垂著眼簾,枯井無波的眼神中難以抑製地流露深深隱藏著的痛苦。
蕭辰風覺得煩躁不已,隻是加了油門將車子開向市醫院。
他們趕到醫院的時候,林嬸已經被送入太平間,一張張白色的單人床擺在那,顯得越發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