矗立在墨山山腳下的雲光,望著馬車上下來的鄒菱,心中頓時自嘲不已。
原本還想瞞住她,結果還是忘了信鴿這一茬。
雲光望著舉著巧信函,淚流滿麵企圖向他證實的發妻,心中全是不忍。
一把攬住嚎哭不止的她,安慰著不斷呢喃,祈求自己告訴她,信函上事情是假的發妻言語。
可惜事情已經發生,雲光根本沒法出任何欺騙她的話語。
靜靜等候,除開用了些水,基本上沒有任何進食的倆人身後,此刻卻沾滿不少人。
昨營區內發生的事,還有秦侯國樞密的動靜,讓不少人都察覺事情不對勁。
徐端靜還有在此地暫居的嶽母都來此處詢問一二,都被雲光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了過去。
可誰都知道邊疆地區應該發生了大事,要不然他們的守護神可不會駐守停留在這裏。
第二日黃昏時分,隨著太陽漸漸落山,燃燒了一夜的火把又被重新打了起來。
時間一點點往前走,快要接近入定時分之時,幾輛馬車撞碎了黑夜的光影。
雲光再也等候不了,輕輕拍了拍陪了自己一一夜發妻的肩膀。
“乖乖等我”
剛剛完,直接就馬車而來的方向奔跑而去。
雲光速度之快,眨眼之間,就已經趕到了行駛在主路上的馬車。
“人呢!!”
不等駕駛馬車的人開口問候,雲光直入主題。
“主公,鄒穎姐的遺體在中間馬車”
聽聞此話的雲光,直接甩開麵前回答之人,朝著馬車中間跑去。
撩開馬車的簾子,雲光借著月光看見了在車內,如同安眠入睡的義妹鄒穎。
還跟以前睡著的樣子一模一樣,安靜淡雅。
隻不過左胸位置的一抹血紅甚是刺眼。
雲光輕手輕腳的爬上馬車,好像自己動靜太大,會打擾到安眠入睡的義妹。
輕輕抬手覆在義妹的額頭,眼神中全是祈求。
“穎妹,到家了,睜開眼看看阿哥好不好呀阿阿哥求求求你了”
壓抑的哭腔,讓雲光根本不清一句利索的話語。
“咱們不鬧了好不好?木頭人的遊戲不好玩阿哥阿哥下次下次帶你騎馬射箭好不好啊”
雲光輕輕捏住冰涼的手掌,緩緩貼在自己臉頰,凝望著月光下安詳的臉頰。
可惜不管雲光如何祈求,躺在馬車中的少女睡得還是一如既往的安詳。
外界的任何動靜都沒法打擾到徹底休息的她。
“穎妹,你不是要嫁給阿哥嗎?總不能話不算數吧!你這樣騙阿哥騙阿哥”
自言自語的雲光再也不下去,隻有豆大的淚珠從眼眶滑落。
五歲相識,第一次見麵就知道自己身體裏有兩個他。
隨著年歲相處,不論是溫和的雲光還是暴虐的雲光,都將他當做了自己的妹妹。
沒有血肉親情,可勝似血肉至親。
隻不過這個妮子老是想要嫁給他,雲光也原本當做一句玩笑話。
畢竟依然將她看做了是自己的妹妹,隻不過這個妮子話算話,還真的服了自己母親還有嶽母以及發妻。
“你的嫁衣製衣坊的人送來了,很好看呢比你阿姐出嫁那日還好看你真的不想睜開眼看看嗎?穎妹”
可惜已經籌備的事情,以後恐怕再也沒法實現開來。
雲光神情恍惚,隨後通紅的眼睛更加增添了一抹血色。
拉著馬車的馬匹,也仿佛受到了驚嚇,嘶鳴之後,瑟瑟發抖。
不知道何時開始,馬車一旁聚集了此前站立的人。
火把光輝的照耀下,也看清了躺在馬車中的人影。
胸前的一抹血色,還有哭泣不止的自家將軍或者主公。
所有人心中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