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帆也沒有開口拒絕,跟著濮初七邁步走進了今日帶他前來的這家博番坊。
濮初七看來顯然是這裏的常客,還沒進門,就被門口環抱雙臂戰力的魁梧壯漢迎了上來。
“濮爺,今又來玩上幾把啊!”
這一聲稱呼讓濮初七在葉帆麵前給足了麵子。
“嗯,今帶好友來看看。”
“那您趕緊裏麵請好,今日有貴人相陪,濮爺您肯定是大殺四方啊!”
“哈哈哈,好,好。”
門口這些給博番坊看場子的壯漢,話讓濮初七心情大好。
人還沒進門,就從衣袖中掏出些許銀錢,丟給了招呼自己的人。
濮初七在同等階層裏麵,可沒有門前候著的這些人這般給麵子。
滿足了他的虛榮心,當然不介意為其給與一點好處。
親切的拽著葉帆手臂,濮初七邁進了這家把他當做大爺的博番坊。
進門的葉帆,打量著這裏不算昏暗的環境,還有人生鼎沸的場所,同早些年在西域裏已經被打擊的不在明麵上出現的博番坊沒什麼不同。
隻不過這裏麵夾雜的味道,就讓人有些不可言喻。
這家博番坊能開在長安城的鬧市區,背後要是沒有做靠山的人,葉帆可不會相信。
葉帆可沒心思知曉這家博番坊背後的主人是誰,而是打算找個由頭,帶著濮初七趕赴精心鋪設的陷阱。
這家博番坊裏,到處都是袒胸露背的漢子,身形消瘦者,模樣豪橫者,應有盡有。
賭博帶來的刺激,讓這裏時不時有人驚喜尖叫,也有人抱著頭懊惱嚎哭。
路過一處賭桌,葉帆還瞥見一位身形消瘦的男子被人拉著手按在桌麵上。
“栓子你這廝,長安房產都已輸掉,還欠了這麼多,今日要是拿不出錢,那就拿你這隻手頂賬,咱們的帳也算一筆勾銷。”
“爺,別!別!我還有別的,還有別的!”
被人按住的男子瞳孔園睜,眼神裏是止不住的恐懼,拚命嘶吼叫嚷。
這般動靜也讓打算揮刀下手的人放下了手中的刀具,拿著刀背拍著被按到在賭桌上的男人。
“吧,還有什麼值錢的物件,能賣你這隻手。”
被人控製的男子,頭上止不住的冒著細汗,聲音顫抖著言語。
“我還有一個糟糠之妻,還有個女娃,這些足夠頂賬了吧!三爺,您把他們娘倆拿起,再給我借些錢財,我肯定都能贏回來!!”
紅著眼睛的男子聲音沙啞,還在做著最後不切實際的掙紮。
葉帆沒有理會途徑的人到底會不會翻盤,將輸掉的東西都贏回來。
西域賭博行業在自家主公明令開始徹查嚴打之下,他也在旁協助過。
畢竟那些賭場的錢財還需要清點核算。
查封那些博番坊的時候,葉帆也順其自然的知曉其中的彎彎繞繞。
能開博番坊的人,一個算一個要是沒有點陰招,那都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常言道十賭九輸,可葉帆卻知曉,十賭九輸之外,剩下的一個已經輸的一幹二淨。
這種行業都是些異想開,力求暴富的投機之徒的不切幻想。
底下有這麼好的事,那還需要勤勞簡樸幹什麼?
可惜總有人就想一步登,哪怕西域這個明令禁止博番坊的地區,還是有不少人鋌而走險。
這是人性中的貪婪,有需求,自然就會存在。
要想一勞永逸的杜絕,那恐怕是方夜譚,可見到一個,打掉一個,可是寫在秦律上的鐵誌。
濮初七這邊領著葉帆,很是自然來到最裏麵的一家賭桌。
這裏的空氣還不算汙濁,空氣中也沒多少令人忍不住捂住口鼻的汗臭。
賭桌上的人見到濮初七到來,有人很是自覺的讓了個位置。
“葉兄,咱們也就玩幾把,待到晚上,帶你去翠春樓聽曲,要不是人家隻在日入時分開門,現在就像帶你去見識見識了。”
葉帆露出很是招牌的假笑,對著濮初七言語。
“不礙事,不礙事,偶爾來一次還很是有驚奇。”
“哈哈哈,葉兄,看樣子你可不常來,那我可就獻醜教教你咯?”
濮初七帶葉帆來這裏也是被逼無奈。
通曉學識,自己到現在寫信絕大部分也都還要會寫字之人代筆,文雅音律他也就覺得好聽,要他鑽研那可是要了老命。
他也就隻能在葉帆不擅長的領域,帶領葉帆體驗一下從未感受的東西。
這家賭桌之上,濮初七衝著葉帆手把手教學起來。
葉帆也豎起耳朵靜靜聆聽,跟著濮初七也在賭桌上投注幾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