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軍回到高昌營區,還在休整之時,雲光卻沒有停下休息。
這會兒還在調度人手,準備將英勇作戰後戰死烈士的骨灰放入烈士陵園。
同時也要將些許骨灰送往戰死家屬的家中。
中平六年年初(公元189)的西域格外忙碌。
負責將部分烈士骨灰送往他們家鄉親友身邊的官吏,輕輕敲開西域地界中一處村落裏的平常住宅屋。
將這份烈士骨灰移交給他們家屬的官吏,心中很是忐忑。
身為本地管理日常秩序事物,接收從車師發布的政策在為本地居民傳達意圖,這位官員對本地居民的家中情況很是了解。
今日上門為家屬送烈士骨灰的這一家,尤其是特殊的一家。
官吏領著倆人,很有禮貌的敲了兩下門扉,隨後靜靜的捧著裝有烈士骨灰的瓦罐站立在一旁。
門扉中傳來一陣細的活動聲,隨後就是有些緩慢的腳步。
屋所門扉緩緩打開,一位上了年紀的婦人從門內探出腦袋,半眯著有些看不清的眼睛打量敲門的官吏。
隻是還不等官吏開口明上門來意,老婦人就瞅見了官吏手中的瓦罐,兩行清淚奪眶而出。
“是吾兒讓你們送回來啊”
老婦人哽咽著斷斷續續的開口,渾濁的眼神此刻望著官吏手中的瓦罐全是深情。
“昨夜夢見娃兒了,是要走了老身還是謝謝你們,能讓我兒還能歸家”
上門來到此處的官吏,很是恭敬的將懷中捧著的瓦罐遞給顫顫巍巍伸手的老婦人,聽著她斷斷續續的言語,心中酸楚不已。
今日為這戶送烈士遺骨是讓他最揪心的存在,現如今這個家中就剩下這位老母親一人。
年邁的老人,心翼翼的捧著懷中瓦罐,輕輕撫摸仿佛是一件稀世珍寶。
嘴裏也在絮絮叨叨呢喃個不停。
“兒,回家就好,回家就好。”
官吏不知道如何言語,此次上門的三位隻能對這個現在隻是孤身一人,失去孩子的母親躬身行禮。
站在門前的老婦人,停下嘴裏的呢喃,抬起頭望著前來送烈士骨灰的官吏,有些期盼的開口言語。
“陳母無求,但問吾兒勇否?”
麵對這位失去唯一孩子母親的詢問,在場的官吏神色很是肅穆,堅定的開口言語。
“卒然臨之不驚,挺身奮鬥,捐膚為國而力博;麵色不變,拔劍生死,謂之為神勇也!!”
懷抱孩子骨灰的母親,此刻臉上露出一絲絲笑容,嘴裏也不停的言語。
“甚好甚好”
官吏透過半掩的門扉,望著門內步履蹣跚的老婦人,心中全是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緩緩轉身,對著身旁兩位分屬自己管轄的秦官低聲吩咐。
“日後由國庫每年發放的陣亡將士家屬撫恤金要是被我知道缺了一個銅板,可就別怪我不念及互為同僚情誼了。”
“縣尉放心,吾等也絕不會饒恕貪沒撫恤金之輩。”
陣亡將士骨灰送往家屬身邊之時,還有數量龐大的撫恤金也在離開秦國國庫。
軍卒作戰死亡,分發一筆錢財,這在同東炎有牽連地區都是很正常的事。
可像西域這樣每年還要額外發放一筆撫恤金,那就是蠍子拉粑粑。
甚至還有很多戰死家屬在聽聞這項政策之後,還打算開口拒絕。
隻不過都被官吏義正言辭的嗬斥。
這些為國捐軀的好兒女,沒法做到為人子,為人父,為人母的職責,西域的管理機構必須擔起這個職責。
花銷肯定巨大,但這也是必須也必定要做之事。
雲光治理下的產業稅收,還有商業貿易,還很是健康。
還沒有誰能依靠特權,逃離秦律下製定的稅率規則,為這些戰死家屬每年發放部分撫恤完全支撐的起。
此時位於西域行政中心的車師烈士陵園區,也總算布置好現場。
雲光將戰死烈士的骨灰都留存了一份,就是要讓他們能被安葬在國家烈士公墓園區,讓後人知曉他們的奮鬥,知曉他們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