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牆下,此刻聚滿了達官顯貴。
如今秦軍已經兵臨城下,如此迫在眉睫的時刻,誰也沒有閑功夫在躲在府邸中欣賞鶯歌燕舞。
“走,吾等去城牆看看,這虎狼秦軍到底有何駭人之處,能讓天下人如此膽怯。”
身為南陽太守的袁紹,滿不在乎的開口。
出言想領著在場的東炎官員上城樓一觀。
隻不過話音剛落,在場竟然無人幫腔。
“哼,諸位都是鼠膽小輩嗎?連上個城牆都不敢?”
在場的人神色複雜的望著趾高氣昂的袁紹,一時間都不知道如何評論。
仔細想想眼前大言不慚的這位,還真的沒有見識過那位秦王。
依稀記得靈帝在位之時,在場的諸位官員,如今還沒嶄露頭角。
基本上都是貓在角落裏當個小透明,哪怕在朝中派係已經提早站隊,可也是其中若有如無的角色。
可那個時節,這位秦王就已經是實戰軍功派係將領中的中流砥柱。
同離世多年的張煥,段紀明關係密切,還是鎮守一方邊疆的猛將。
仔細回想,現在蔑視眾人的袁紹,好像還和黨人有牽連,還在四處躲藏避難吧。
城牆下的氣氛有些僵硬,好在司徒王允站出來解了圍。
“諸位,我等隨袁太守上城牆一觀吧,倘若秦王真的是想拿回奸相屍骸,那必然不想大動幹戈,攻打長安。”
這幾日自從秦軍進兵長安,司徒王允也根本睡不安穩。
思前想後一直想了很多,也將心思帶入了秦王的想法中,微微琢磨出一些苗頭。
假若這位秦王靠著迎回奸相屍骸的名頭,要挾皇帝,號令諸侯。
那天下人豈能有服氣之輩?
恐怕來到長安屁股都沒坐熱,就有中原聯軍興兵征討。
如果真的要挾持皇帝,至少進兵長安的名頭也不能安插個迎回故友屍骸的口號啊!
再不濟也要打出朝局混亂,複興東炎王室的名號吧。
畢竟這位秦王現在也是東炎的異姓王啊!
越琢磨司徒王允越覺得這位秦王真的像做出這番事情的人。
早些年雖然沒有深入同這位帶兵前來的秦王交流過,但認識這位秦王的人,都說他是為重情重義,重視信諾的人。
世人都知曉,秦王雲光雖然沒在中原又什麼太多作惡之事,反而還是蕩平草原蠻夷的大英豪。
隻是他同奸相王卓的關係,眾人順其自然的也將他帶入了惡徒的一派。
但真的要說出秦王為非作歹了些什麼事,還真的講不出個所以然。
不單單是天下人,哪怕是朝廷的官員,豪強世家,也很難理解秦王和已經身死王卓的關係。
別人都避之不及,撇清關係之時,唯獨秦王逆流而上,與天下人作對。
司徒王允想不通,迎回屍骨到底是為了什麼。
像王允這般的人,一輩子在東炎官場上打交道,除了利益也就隻剩利益。
他秦王雲光雖然同王卓也是因為利益牽絆聯係在了一起。
可年歲流逝中,雙方盡量在避免利益糾纏。
此前洛陽皇都的事,也隻是日益驕縱的王卓,被權勢蒙蔽了雙眼,忘卻了倆人之間的關係順序。
後來也盡力彌補,這才有回暖的跡象。
秦王雲光帶兵前來,也真的是想迎回相識二十幾年的故友屍骸。
雖然在東炎朝廷,乃至天下百姓口中,他是罪無可恕的佞臣,奸相。
可也為此付出了全族被屠的下場,隻留下一位還不滿十六的小姑娘,幸存流逝。
雙方身為朋友,秦王雲光也沒立場為做下滔天大惡的王卓洗白。
做錯事就要承擔後果。
不管是生前罵名,還是死後汙名,既然作惡多端就要有心理準備。
但二人身為朋友,為其收斂一下全族的屍骨,也是雲光能做的最後的事情了。
此時的長安西城城門下,眾人在袁紹的帶領下,登上了城牆。
順其自然也看到了嚴陣以待的秦軍,以及為首的那位器宇軒昂的秦王。
沒過多時,自秦**陣中一位騎著戰馬的傳令兵站在了城門不遠處。
對著城頭上站立的眾人大聲呼喊起來。
“我家秦王問爾等,隻是迎回故友屍骸用得著這麼興師動眾嗎?”
城頭上的眾人微微一愣,隨後麵麵相視後哄然大笑。
“告訴你家秦王,閣下帶領善戰兵卒,跋山涉水趕赴長安,隻是為了迎回屍骨,這話三歲小孩恐怕都不會信吧!!”
“假若你家秦王敢答應,不帶兵入長安,我等倒是相信,迎回屍骨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