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平二年(公元195年)中原長安挾持皇帝,把持朝政的世勳權貴,互相猜忌,矛盾叢生。
朝局越發混亂,中央官職調動頻繁。
於此同時很多年悄無聲息的草原遊牧再次開始在幽州有了活動的跡象。
中原天下動蕩不安之時,玉門關內的秦侯國全境皆縞素。
從秦侯國都城車師而起法治賢師徐端靜的離世,成了秦侯國最沉痛的一件大事。
尋常百姓聽聞法治賢師徐端靜離世的消息,悲戚不已,淚涕橫流。
家家戶戶門匾位置懸掛三尺縞素,無數人自發奔赴車師城,去送這位離世的徐端靜。
為了避免雪天奔赴車師路上出現性命之危,秦王雲光下令各地兵卒勸返打算前來吊唁的百姓。
此刻的秦府,氣氛無比沉悶。
縞素在身的雲夭,此刻跪在靈堂之前,粉嫩的臉頰因為麵前火盆中焚燒的紙錢變得有些黝黑。
徹夜未眠,哭泣後浮腫的雙眸也布滿了血絲。
靈堂中其他候著的一些人,悲戚之餘,都在擔憂著這個倔強的雲夭郡主。
雲夭一舉一動有些木然,雙眼無神的盯著麵前徐徐燃燒的火盆。
時不時將手邊的紙錢放入火盆內讓其慢慢燃燒。
偶爾抬頭盯著那道棺槨中看不見的身影,眼中才會有委屈的淚花劃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雲夭聽見了背後傳來的腳步聲,可是現在的她根本沒有心思知曉身後的來人是誰。
一雙大手很是輕柔的撫上她的腦袋,搓揉幾下,將跪坐在蒲團上,但雙腿有些麻痹的雲夭輕輕抱了起來。
雲夭抬起腦袋,呆呆的望著讓她在此刻安心的麵容。
此前哭泣許久再也流不出眼淚的雙眸,再次滑下了淚珠。
“爹爹,奶奶是不是睡著了,我不想奶奶睡著,奶奶以前說過要看著夭兒長大呢,是不是夭兒不乖,奶奶才睡著不願意醒來啊...那我以後乖乖的好不...”
雲夭哽咽的聲音還沒斷斷續續的說完,父親大手擦拭她眼淚的舉動讓她再也說不出半點話語,隻是身子一抽一抽,流著怎麼也停不下來的淚水。
“夭兒很乖哦,奶奶隻是累了,她要休息了,不是夭兒的錯...”
秦王雲光寬慰著女兒的話語,也沒說完,就被一口氣堵在嗓子眼,也說不出半句話。
經曆了太多生離死別的秦王雲光,在母親離世之時再也沒有那顆平淡看待生死的心。
抱著女兒不知道如何言語的秦王雲光,隻得一遍又一遍拍著女兒的後背。
父女二人悲傷之時,王妃鄒菱緩緩從後走了上來。
抬手拉著自己夫君秦王雲光的衣袖,在看到秦王雲光將眼神放在自己身上之後,眼神示意著靈堂之外。
秦王雲光這才想起這時來到母親靈堂所為何事。
將女兒雲夭放在地上讓其母親牽著手退去一旁,抬手抹了一把有些泛紅的眼眶。
“讓他們進來吧。”
隨著秦王雲光一聲令下,靈堂外候著的主持祭奠之人拱著手退了出去。
秦王雲光也跟著發妻和女兒站在靈堂的一側,悲戚的望著母親棺槨停放的位置。
不多時,一群身穿孝服的男女老少哭泣著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