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一輩子,不都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嗎?
當然,理智上想得開,並不代表感情上能接受。何況,李一遷也算多才多藝,溫柔體貼,會哄女孩子的男人,處久了,謝思也確實對他動了情。所以,每次聽到他的風流韻事,說不傷心是假的!每每這個時候,姐姐謝思的眼神中都充滿了一種讓謝寸官心疼的無奈神情,像極了王傾城的眼神。所以,最初那怕是馬通拿出一倍的車費,從來都是和母親一樣,與人為善的謝寸官還是拒絕了他。
父親還在的時候,家裏經濟還好,謝寸官那時還是極調皮的。按母親當時的說法,就是個上竄下跳的猴性子。每當這個時候,父親總是哈哈一笑道:像我!那時候,是謝寸官最幸福的日子。父親練武,滬上的盧式心意拳,當地人稱十大真形,從小就帶著謝寸官練,謝寸官也見過父親的老師,那是一個胡子白白的老爺子,他隻知道姓白,不知道名字。
然後父親就出了事情,與驢友一起出遊搞徒步穿越,被毒蛇咬傷,而所帶的蛇藥竟然是假藥。父親去世後,隻在自己隨身帶的全家福上,在謝寸官的身上寫了一句話:兒子,你是家裏的男子漢,要保護好姐姐和媽媽!
拿到照片的謝寸官泣不成聲,他幾乎是在一夜之間長大了,他變得有些沉默寡言,從此再不惹事,也不亂花錢了。白爺爺照樣教他心意拳,他練得也苦,因為他是家裏唯一的男子漢了,他要保護自己的姐姐和媽媽,那是父親對他的期冀。
然後,一次突然發生的事件,讓他幾乎一下子對心意拳失去了信心。
姐姐謝思遇到了麻煩,在弄堂口被一個社會上的混混糾纏欺侮,哭著跑回家,謝寸官當時就炸了毛,十四歲的並不胖大的小子,衝出門去,撲向了那個混混。他記得當時自己用得是單把,按白爺爺的教法,提起用膀腰之勁塌出。
平常練功時,他能把碗口粗的樹打顫,連白爺爺都說他練得好。
但當他全身勁力塌出時,對方卻正好一退,然後一個直拳,擊在他的下頜上,當時謝寸官就頭腦發暈,他拚命穩住身形,又打出了虎撲把。對方練過些拳擊,身體側閃,一拳又打擺在他耳門上,謝寸官華麗倒地!然而,他知道自己不能慫,如果這時一慫,注定要被人欺侮一輩子。而且,自己男孩子不要緊,姐姐怎麼辦?正是十七歲的華季少女,難道真要讓個混混霸住。謝寸官硬爬了起來,再次衝出運,他用鷹捉把!白爺爺說過,鷹捉把是十大真形的大招,最厲害了!然而,當他撲過去時,對方一個直拳就打在他的鼻頭上,謝寸官再次倒在地上,他終於哭出聲來!為什麼不管用!為什麼不管用!自己每天早上五點起床,在沒人處練到上學,不就是為了能在受壞人欺侮時,保護家人嗎?可是,這拳為什麼不管用呢?自己練的不夠苦嗎?看看手上的老繭,看看胳膊上的青腫!
他哭著站起身來,也不管什麼心意不心意,他撲上去,亂拳輪那個混混。
混混左右側閃著,時不時衝出一拳,謝寸官再次倒在街邊的綠化叢中,又爬起來,他的臉已經被冬青樹枝掛花了,淚水混著血水,青腫的臉上已經看不清容貌了。姐姐謝思這時候衝了出來,她一把抱住已經站立不穩的謝寸官,對那個混混大叫道:“別打了,我跟你還不行嗎?我跟你還不行嗎?”
姐姐的話,一下子刺激了已經沒有力氣的謝寸官,他突然間虎吼一聲,推開姐姐,再次衝向那個混混。混混冷笑著迎了上來,要把這個妞,還真得把這小子打服。然而,這次謝寸官出手,突然從手中甩出一把泥土,那是剛才他從花壇裏抓出來的。
混混被迷了眼睛,謝寸官揚裏的另一隻手,手裏的一小塊水泥彈就在對方頭上開了個窟窿,血當時一下子就迷了對方的眼。此時,謝寸官瘋了一樣,他猛撲過去,雙手上下撲出,提腰塌背,卻是十幾年練慣的熊形單把。
那混混被這一把一下子撲得騰空跌出兩米,暈頭暈腦地指著謝寸官叫道:“打,操家夥打,給我打死這小癟三!”幾名小弟立刻就抽出短棍鐵管,撲了上來。
此時,突然間旁邊就衝出一個人影來,迎著幾個手持家夥的人上去,人影撞在一起,那人做出幾個動作,那幾名小弟就一一飛出,躺在地上直哎喲。
謝寸官看得一時忘了疼痛,因為他明顯看出,那人打的動作同他剛才用的一模一樣:熊形單把、虎撲、鷹捉。
他此時已經看清,出手的人,是弄堂口不起眼小店裏修自行車的黃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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