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淵古怪的盯著永璋,眼神陡然犀利,心裏竟升起了一個荒謬絕倫的念頭——某不是眼前的人是別人假扮的?!
但下一刻,這個讓他自己都覺得啼笑皆非的念頭就被他否定了:怎麼可能有這種事?
“六弟要沒事,那我就先過去了。”永璋裝作沒看見子淵淩厲的目光,淡笑著開口,溫文爾雅,卻又帶著極深的疏離。
子淵又盯著永璋看了一會兒,才心情複雜的點頭。
習慣真是一個極其可怕的東西,子淵習慣了永璋每次見麵都對他暖暖的笑著,沒話找話的跟他聊天,現在永璋乍一冷淡,他反倒是完全不適應了,還隱隱有些委屈……委屈?!子淵猛的反應過來,臉色微微發青——這種情緒怎麼可能出現在他身上?!
一定是他的感覺錯了!子淵深吸一口氣,有些憤懣的瞪了永璋離開的方向一眼,陰著臉轉身,拂袖而去。
“哎,子淵,你怎麼不高興?”胤礽好奇的看著麵無表情的子淵,心裏嘖嘖稱奇——這冷著臉的樣子還真有幾分四哥的味道……不過難得見他把喜怒表現的這麼明顯啊?
“賽婭。”子淵眉頭微蹙,猶豫了一會兒:“你覺沒覺得三阿哥今兒有什麼不對勁?”
“不對勁?”胤礽愣了一下,抬眸掃了一眼在院子那邊跟人說話的永璋:“……沒什麼不對勁啊?”
子淵抿緊唇,冷冷瞥了那個修長身影一眼,心情更加惡劣——莫不是今兒永璋隻對他一個人的態度變冷了?!
心裏已經承認的朋友對自己霎時疏遠起來,沒有半點理由,而且這個朋友以前還是對自己很熱情的那種……永璋瞬息間轉變的態度,著實讓子淵受了不小的打擊,以至於他忘了還沒送禮物給七阿哥,整個心思都在這件事上糾結。
“子淵,是不是三阿哥對你……”胤礽努力在腦海裏組織著語言:“對你的態度和以往不同了?”
“你怎麼知道?”子淵驚訝於胤礽的一語中的。
我怎麼會不知道……胤礽扁了下嘴,哀怨的在心裏回答——當初哈丹巴特爾向你告白的事被皇阿瑪知道後,我就想到會有這一天了……隻是不知道皇阿瑪居然會那麼快就了解了自己的心意!不過既然了解了又幹嘛對子淵那麼冷淡呢?莫不是因為害羞?不過不應該啊……皇阿瑪也會害羞麼?如果不是害羞,那就可能是皇阿瑪覺得兩個男人在一起違逆倫常,所以才對子淵突然這麼疏遠的……對!一定是這樣!當初皇阿瑪不就是對王公大臣養小館的事深惡痛絕嗎?
子淵稀奇的看著胤礽的表情從哀怨變成疑惑,再從疑惑變成高興——賽婭這是怎麼了?
皇阿瑪要真是不想和子淵在一起的話,那我不是就有機會了麼?胤礽自顧自的沉浸在自己的想象裏,完全沒注意到子淵古怪的眼神。
賽婭那麼興奮做什麼?子淵不著痕跡的皺皺眉,心裏古怪更甚:“賽婭?”
“啊……啊?”胤礽猛的回過神來,幹笑兩聲:“怎麼了?”
“沒事。”子淵搖搖頭,有些鬱悶——怎麼今兒個三哥不對勁,賽婭也不對勁?!
“賽婭公主。”
胤礽一轉身,就對上了一張在他看來極為欠扁的笑臉——“福隆安?!你怎麼在這兒?”
“賽婭公主這是說的什麼話?我怎麼就不能在這兒了?”福隆安好笑的反問。
“你……”胤礽語塞,強行壓下突兀冒出的火氣,瞪了他一眼:“子淵,我們到那邊去!”
“一個女孩子家,直呼阿哥名字,賽婭公主不覺得很不妥嗎?”福隆安嘴比腦子更快,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這句話就衝口而出了。
子淵似笑非笑的挑眉:“福隆安,你不覺得在阿哥麵前,用這種語氣和大清遠道而來的貴客說話,很不妥嗎?”
“而且……你說話這之前怎麼沒看到還有一位阿哥在這兒呢?”擺明了是想找茬。
福隆安的臉色變了幾變,終於斂眉垂眸,恭敬的行了個禮:“奴才福隆安,給六阿哥請安,六阿哥吉祥!奴才剛才確未看到六阿哥,奴才……奴才有罪。”
該死的!他又忘了這已經不是康熙朝了!
看著福隆安憋屈的模樣,胤礽在心裏差點笑瘋——不知道怎麼回事,這福隆安越憋屈,他心情就越好。
看了眼胤礽差點噴笑出聲的樣子,又想想福隆安背後龐大的富察氏一族,子淵把還未說出口的幾句諷刺話咽了回去,“行了,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