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澤源說:
“老王,別那麼嚴肅。”
王時岸沒有理他,繼續看著喬巡:
“你有朋友嗎?”
喬巡頓了頓,眉頭稍稍凝住,“為什麼問這個?”
“隻是想確定一些事情。”
喬巡表情淡然地說:
“抱歉,我的信息是保密的。”
“這當然,不過我也感覺到了。”王時岸看向別處。
感覺到了什麼?
喬巡好奇,但是他不會去問。主動的詢問在這樣的場合下是被動的,他寧可不明白,也不願在交流中陷入被動。
盧澤源也不打什麼圓場,反倒覺得,讓這兩個都不一般的人無障礙地溝通交流,即便不怎麼友好,也一定是要比打圓場下的虛偽客套好得多的。
他看向王時岸問:
“老王,你這邊編隊全滅,雖然隊員沒有受傷,但也不怎麼好交差吧?”
王時岸搖頭,“氣象種的情況是天巡總部也沒有預料的,編隊全滅算是戰場外因素戰損。”
“你後續安排呢?”
“後續用不到戰機機群了,我大概要以戰鬥進化者的身份加入。等總部的安排吧。”
盧澤源笑道,“那大概率你是要由我指揮了。”
“可能吧。”
“時隔五年,我們又並肩作戰了。”
王時岸點點頭。他大概比較嚴肅認真,表情上一直沒什麼變化。
喬巡問:
“你們以前是戰友?”
“同一個控製小隊的。那時候,我是領袖,他是哨兵兼向導。”
“兼?”
“是啊。最早進化者數量不夠,一支小隊隻有三個人,領袖、向導以及戰士。後來進化者多了,‘塔’優化了隊伍搭配,將向導分成哨兵和向導。哨兵嘛負責情報收集,向導負責隊內精神和汙染維持。”盧澤源說完,笑著打趣:“你這麼問可是透露了你是近兩年才加入‘塔’的。”
喬巡點頭,“這沒什麼好隱藏的。”
“那可未必。事實上,從你透露的信息,我要是想,完全可以調查到你的真實身份。”盧澤源仰躺在沙發上,說:“喬巡,你很強,但隻能說未來可期。保持敬畏。”
保持敬畏……喬巡又想到了周思白。
貌似,周思白也是五年前才離開燕都到知冬市的。
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之前辛漁也隱約透露過,那似乎是一段不太好的回憶。
喬巡謙遜地說:“謝謝你的提醒。”
“不客氣。”
正說著,地板震動了一下。並非地震或者衝擊波導致的那種震動,而是一種高頻率低幅度的震顫。
與之相伴的,還有窸窣的電子音。
隨後,盧澤源腦中受到消息。幾秒後,他站起來說:“老王,跟我走一趟。”
王時岸不由分說地站了起來。
“發生什麼了嗎?”喬巡問。
盧澤源沒有對喬巡隱瞞,說:“暫緩期結束,真正的爭奪戰,要開始了。”
“需要我做點什麼嗎?”
“你是作戰單兵,沒有任務的話,你的行動一直是自由的。你想做什麼做什麼,不過,在這之前,我建議你先休息一下,好好調整心態。因為,真正的神跡爭奪戰,很危險。”
“好的。”
隨後盧澤源行色匆匆離開。
王時岸則對喬巡說:“你很有魄力,但你不是一個好士兵。”
“我不是士兵。”
“是的。你最好永遠自由。”
“為什麼這麼說?”
王時岸看著他,鷹一般的眼睛在某一刻突然變成黃色的三角形,隻保持了短暫的一刻,接著立馬恢複。
“你要的是你的自由,而非別人給予你的。喬巡,你的特質讓人感到不安。”
說完,他迅速離去。
不安……
喬巡傾躺在沙發靠背上,基地車沒有停止震顫,茶幾上水杯裏的水抖出密集的圓圈。
為什麼不安,他也許能理解。但,“你要的是你的自由,而非別人給予你的”……這是什麼意思?
這句話令喬巡想起之前紅桃A對他所說——“我不會殺你……因為,我們的‘宿命’才剛剛開始,直至結束那一天……”
宿命,是指“宿命論”嗎?
喬巡無法去感覺,那太過深奧了,像是藏在大腦深處,所謂的似是而非的第七感。
無法感知,無法擺脫,無從知曉,卻一直存在。
會怎樣影響自己和紅桃A呢?
喬巡蹙著眉。
紅桃A是鎖在他肩膀上的紅衣女鬼,讓他感到沉重。
“呼……”
調整心態,整理思想。
喬巡來基地車的根本目的是為了找一個穩定的環境查看腦袋裏已經成型的關於遠古意誌的認知信息。
意識沉浸於腦袋,
透過“暴食”找到儲存認知信息的地方。
像渴望看童話故事的小孩子得到了一本全新的故事書一樣,小心翼翼翻開,生怕弄髒書頁,全神貫注,從第一個字開始……
這次的認知信息跟以前不一樣,不再是僅僅止步於說明的內容。
而是,一個全新的世界。
喬巡沉浸於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