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消失了……”泠看了一眼喬巡,又感受一番周圍的環境,自顧自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你是誰!”
喬巡全身繃緊,高度緊張,心率控製到最低,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這個看上去跟之前出現在館山市的拾荒人差不多的家夥,十有八九也是拾荒人。
但她的形象……有點顛覆喬巡對拾荒人的認識。起初,在館山市見到那個老是將一些晦澀難懂的詞句掛在嘴邊上的拾荒人時,他以為,這是一個另外的種族。
但,眼前這位。
分明沒有脫離人的特征,不論是體型還是麵容、無關分布等。她看上去並沒有那麼驚悚或者怪異,身體比例隻是在身體縱長上相較於普通人長了許多,頭身比例、手腳比例等,都跟人一般無二。
有一種她隻是被拉長了的感覺。
甚至說,在某種特定的條件下,她的樣子很有藝術感。屬於那種,讓人看著,並不覺得可怕,隻是覺得很遙遠,可遠觀而不可近接觸的感覺。
她有端正的五官,有披背的烏黑長發。這是分明的東亞麵孔,說得再近一點,是東亞三國麵孔。
泠看著喬巡,一串符文在她瞳孔之中寫就,隨後喬巡感到一種自上而下的壓迫感,幾乎要把他壓倒在地。
“你就是揍了二日晴的那個毛頭小子。”泠開口說。
清而冷的聲音讓喬巡感覺有點喘不過氣來。
二日晴?
他不知道這個名字,但要說起揍了某個人,還是麵前這位認識的人的話,喬巡隻能想到館山市那個拾荒人。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泠說:
“你承不承認沒關係。我也不是來幫他出氣的,甚至說,我很高興,你狠狠揍了他一頓。”
“什麼意思?”喬巡艱難地說。
泠沒有解釋。她走上前,極度修長的身軀靠近喬巡。
一股在冬天的味道傳進喬巡的鼻腔。
冬天的味道……那種走在外麵,吸一口氣,冷而幹澀的味道。
“人類,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成為拾荒人;第二,成為祭品。”泠開口說,冷冰冰的,且有著不容許質疑的語氣。
喬巡腦袋有點沒轉過來。
這個家夥什麼意思啊?剛見到就讓加入他們?這不按常理出牌啊。
“祭品……是什麼?”
“你天生適合做祭品。反叛的靈魂,不安的血液,以及扭曲的意識。這都適合獻祭給偉大的意誌。”
“什麼是偉大的意誌?”
“成為拾荒人,你就明白了。”
“拾荒人又是什麼?”
泠看著喬巡,狹長漆黑的雙眼裝著冰窟。
她再次重複,“成為拾荒人,你就明白了。”
喬巡挑起眉,
“難道你認為麵試者會相信麵試官的一句‘加入我們公司,你就知道我們公司有多好了’?”
“第一,你不是麵試者,第二,我不是麵試官。第三,你隻有上述兩個選擇。加入,或者成為祭品。請選擇。”泠俯視著喬巡。她連頭都沒有低一下,隻是眼珠向下而已。
喬巡當然不可能做出這種強行的選擇。
不管是成為拾荒人,還是成為所謂的祭品,都是莫名其妙的選擇。
“如果你是這種態度,那我拒絕選擇。”
“好,你的選擇是成為祭品。”泠並不在乎喬巡的選擇。她隻在乎自己聽到的回答。
說完,她淩空寫下一串衍生符文。
速度很快。並且,在衍生符文完成的瞬間,她長長的手指一點,頓時,喬巡麵前的空間變成漩渦狀。那看上去像是一大團透明的漿糊,在攪拌機中扭曲的樣子。
隻是看著,就讓人覺得頭暈。
喬巡迅速拉開身位。但那一處扭曲的空間,鎖定了他,下一刻又出現在他麵前,目的表現的很明顯,要將他攪進這空間漩渦。
“你知道你在什麼地方嗎!”喬巡大聲說。
泠不在乎,所以她不說話。任何不必要的回答,在她看來都是浪費口舌,都是對自己靈魂的褻瀆。
她觀察著喬巡躲避攻擊的痕跡。雖然她不在乎喬巡說了什麼,但她重視任何一場戰鬥。
永遠不要嚐到傲慢自大的惡果——這是她一直以來堅持貫徹的態度。
這個人不說話!喬巡皺起眉。
不說話的人很難對付。
他一眼就看出來,泠發動的攻擊是衍生符文攻擊,沒法用正常的方式進行反製。
泠的攻擊是完全鎖定喬巡的,沒有對休息區內的一磚一瓦造成絲毫損傷。
喬巡說:
“我知道,你的目的是戰爭種,不應該是我。與其在我這裏浪費時間,你不如早點過去。”
泠依舊覺得喬巡說了一句廢話,所以她默不作聲。這並不是浪費時間,之所以來到這裏,是因為她感覺到了半神級的意誌,但過來後又消失了。所以,她無法確定,半神級的意誌出現在這裏是因為什麼。
不過,喬巡算是意外發現。
她先前所說的“叛逆的靈魂、不安的血液以及扭曲的意識”可不是某種無意義開場白一樣的東西。那是某種特質、特性。
剛好,拾荒人需要這些特性。所以,她才有了讓喬巡成為拾荒人的想法。
拒絕的話,就毀滅他。因為,任何不安分的種子都有可能長成參天大樹。唯有在其萌芽時就連根拔起,才是最好的辦法。
看到泠絲毫不為所動。喬巡眉頭皺得更緊。
他覺得這個家夥在一定程度上和“屠夫”有些想象,確定一個目標,然後摒棄其他任何可能,不做無意義的溝通,不給人喘息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