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橫用勺子從沸騰的湯釜裏麵舀來幾塊煮熟的牛肉,盛放在手邊幹淨的碗碟當中,遞給男孩。
“吃吧,算我送給你的,小心燙。”
看著碗裏的幾大塊牛肉,小男孩頓時喜笑顏開。
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少許淚痕,小男孩再次大聲說道,“謝謝叔叔!”
不過。
哪怕是蘇橫主動分給他食物之後,小男孩也沒有自己先吃,而是咚咚咚的繞著篝火跑了一圈,來到大胡子身前。
“爸爸,你先吃!”
“嗯。”
大胡子的眼睛當中充滿了慈愛,他伸手揉了揉孩子的腦袋,輕聲說道,“爸爸已經吃過了,爸爸不餓。先給你的母親吃,之後你再吃。”
“嗯嗯,好的!”
小男孩點點頭,雙手托著盤子,小跑到屋子當中。
“你有個很懂事的孩子呢。”
正在用餅幹沾著肉湯吃的蘇橫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忍不住開口感慨道。
“是啊…”
大胡子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然後又突然開口問道,“小哥,我看你年年紀不大,難不成已經有孩子了嗎?”
“嗯?”
這些輪到蘇橫有些摸不到頭腦,他放下碗筷,認真說道,“我沒有孩子,而且最近也沒有娶妻的打算。”
“是嗎?”
大胡子揉了揉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知道為什麼,剛才聽到蘇橫那句感慨的時候他總覺得對方似乎是有羨慕的語氣在那句話裏。
大概是錯覺吧。
有了這個小插曲之後,兩人迅速熟絡。
一番交談之後。
他得知這個大胡子名叫常耿,經常在荒野上跑車,在不同的城市之間運送貨物,以此來謀取生計。
不僅是大胡子常耿一家如此。
這個營地當中,大部分人做的都是類似的生意。
也怪不得蘇橫在進入營地的時候,發現這裏有許多車輛,而且營地當中的人,不是那麼的排外。
兩人一邊吃,一邊找話題閑聊。
蘇橫來自在流民眼中簡直如同天堂般的望京城,而大胡子這些年主要負責跑車走南闖北見過許多亂七八糟的人和事,自然有很多東西可以聊。
一番談話。
時間已經到了深夜。
周圍的篝火漸漸熄滅,除了少部分人手持武器,在營地周圍巡邏之外。
大部分人,已經進入夢鄉。
大胡子伸了個懶腰,有些疲憊,但精神卻很昂奮,顯然是和蘇橫聊的很開心。
到了最後,兩人收拾東西。
蘇橫隨口問了一句,關於荒草城的事情。
沒曾想,聽到這句話之後,大胡子的神色卻變得嚴肅起來,“小兄弟,你這次從城裏麵離開,是打算去荒草城嗎?”
“嗯,沒錯。”
蘇橫點點頭,看到大胡子一副鄭重其事的模樣,忍不住又問,“那座城市當中,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很麻煩的事情…”大胡子揉了揉亂糟糟的短發,皺著眉頭說道。
“別人對荒野當中的信息可能不太清楚,但我們是車隊,經常走南闖北,手裏的信息肯定要比別的遊蕩著靈敏的多。”
蘇橫點了點頭,很認真的在聽。
“荒草城是邪神信徒的老巢…這個消息,不算什麼秘密。”
“不過,最近的情況卻是不一樣。那些荒草城的捕奴隊最近變得太猖狂了,幾乎變成了見人就咬的野狗,甚至我們車隊在來的時候,就遇到過其中一支,還好我們有車輛,在半路上把他們給甩開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
一直爽朗熱情的大胡子,臉上也露出了心有餘悸的神色。
“我懷疑,野草城的邪教徒正在秘密舉行一場規模很大的獻祭,反正他們肯定不會做什麼好事情,如果小兄弟隻有你一個人的話,還是不要主動去招惹這些家夥的好。”
大胡子認真告誡。
他也不清楚那些邪教徒具體在準備做什麼,也正是因為如此,未知的東西,總是最讓人感到恐懼。
“我明白了。”蘇橫點點頭,表示自己聽到。
兩人告別,各自回到帳篷裏休息。
第二天。
一大早,天剛蒙蒙亮,蘇橫便從帳篷裏爬出來。
他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剛準備從帳篷裏麵離開洗漱一下繼續趕路。
便聽到劇烈的爭吵聲從遠處傳來,而且愈發變得激烈,甚至還伴隨著武器開火以及孩子們的哭聲。
發生什麼事情了?
心中一緊,蘇橫顧不得想太多,撩開門簾,朝外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