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地區隨著交通的開發,經濟實力逐漸上升。六朝時代,江南政權始終與北方劃江對峙。從北方南諛士族地主和南方當地士族地主的矛盾,可以窺見當時江南與江北的文化嗝膜。北方士族領袖王導曾向南方士族陸玩請婚。陸玩辭謝說:小土堆上不能生長鬆柏,香草、臭草不能餛雜,我不能開這種亂倫的先例。又有一次,陸玩在王導家吃酪(北方乳製品)回家即生病,次日寫信給王導說:昨食酪小過,通夜委頓。我雖然是吳人,卻險些做了“傖鬼”(江南人對中原人的蔑稱)。
〈世說新語輕低>記述:“支道林人東,見王子猷兄弟。還,人問:‘見諸王何如?’答曰見一群白頸鳥,但聞喚啞啞聲又,“人問願長康何以不作洛生詠?1答曰:‘何至作老婢聲!北人支道林聽不慷江南方音,譏之為白頸鳥喚啞啞聲。而南人頋長康則以洛下書生吟詠音聲重濁,比喻為“作老婢聲''南北士人的相互鄙視,體現了長扛這一天然的交通阻味分開南北兩個文化區的曆史事實。
大致到了唐宋時期,北方作為內部較為一致的方言大區已經形成。趙彥衛(雲麓授鈔>中指出,“四方之音不同”,而“北人近於俗,南人近於雅”。沈括也提出了“北人音”的概念。看來,隨著黃河流域交通事業的進步,兩漢時代山東、山西的文化大區的劃分,到了兩音南北朝時期演化成江南、江北兩個文化大並峙的形勢。至於宋代以後,則更為通行較江南、江北略微模糊的南方、北方的塒分方式。而這種文化的演進,是與千百年開發交通,克險惡的地理條件的艱苦努力分不開的。
秦漢時期有稱作“道”的行政區劃單位,其規模相當於縣。道,設置茬少數族聚居地區,這就是所謂“邑有蠻夷曰道%這些地區,一般也都在交通不便的山地。很可能“道”之定名,正說明中央政府在這種少數族聚居地遠起初所能控舖的,隻限千聯係主要政治據點的道路,由於交通的艱難,使得這類地區的文化進狸受到嚴重粗礙各民族文栳發展的不平衡,在很大擇度上與交通條件的限製有關。到1949年時,我國藏族的大部分、蒙古族的一小部分以及傣族、哈尼族共約400萬人仍處於封建農<牧〉奴製社會。因川大、小濃山地區和雲南的彝族約100萬人,仍處於奴隸社會。獨龍族、怒族、傈僳族、景頗族、佤族、布朗族、郭倫春族、鄆溫克族等等,以及黎族和高山族的一部分,計約60力人,仍處於原始公社製社會。這些民族大都分布在地理條件極不利於交通發展的高原山區。
李白“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的詩句,表現出巴蜀地區因秦嶺、巴山、巫山的阻昧,與其他地區文化聯係的困難。李學勤先生在《東周與秦代文明>一書中分析各地文化特色,劃分出“巴蜀滇文化圈”。實啄上,這一地區的文化麵貌長期以來始終具有獨自的特征。“治蜀''是曆代大一統王朝都必須慎重對待的政治課翅。〈隸釋〉卷一收錄〈益州太守高朕修周公禮殿記》這一漢代石刻。碑文紀年為“漢初平五年''編集者洪適指出,漢獻帝初平五年正月朔已經改元稱“興平''然而這一碑刻記載九月發生的事,卻不稱“興平元年”而仍用“初平五年''就是因為“天下方亂,逍路擁(壅)隔,置郵到蜀稽晚也太守治地尚且如此,其他更為偏遠的地區與文化重心地區進行聯係的實際狀況,更可以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