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家。
厲南爵風塵仆仆趕回來，大步奔向二樓。
小蓮報了信兒便守在門口，一步也不敢離開。
看到厲南爵回來，她可算鬆了口氣，迎上去道：“先生，您回來了。”
“她人呢？”
小蓮指了指屋裏。“在裏麵，醒了便發病一次，已經服了藥，這會兒好多了。隻是提起了大小姐的事，情緒還是緩和不過來。”
厲南爵擺了擺手。“你下去吧。”
小蓮頷首。“是。”
走了兩步，她突然停住腳步，淚眼婆娑的回頭看向厲南爵，恭敬道：“先生，您以後能對夫人好一點嗎？”
厲南爵臉色微冷。“她跟你說什麼了？”
小蓮搖頭：“夫人什麼都沒說，小蓮知道，她已經沒有心力去說什麼了。”
“厲家當年的那場大火，您一直懷疑是夫人放的，可據小蓮對夫人的了解，她絕對不是那麼心狠的人。即便火災的起因和她有關係，即便大少爺一直不喜歡夫人，可我依然相信，夫人絕不會做出那樣殘忍的事。”
“當年，您不相信警察，不相信夫人，不相信任何幫她說話的人，直接定了夫人死罪，折磨了她兩年多。如今，她遍體鱗傷，一無所有，連一直當做精神支柱的大小姐也沒了。”
“如果您再不對她好一點，您可能就真的失去她了。”
小蓮的話，宛若帶著刺的利劍，穩準狠的刺入厲南爵心底最痛的地方。
直到小蓮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他才緩緩回神。
這個小丫頭，居然敢對他說這些。
這麼多年，除了剛開始有隻言片語為她求情外，好像沒有誰敢再在他麵前提起任何關於火災的事情。
壓下心中的異樣，他調整好表情，推開門走進起居室。
歐式大床上，空空如也。
本該躺在床上的女人這會兒居然不在。
厲南爵臉上的神色僵住，呼吸凝滯在喉嚨間，往裏走的腳步下意識的急切，直到走到主衛門口，聽到裏麵傳來嘩啦啦的水流聲，才算是稍微鬆了口氣。
玻璃門並沒有反鎖，而是虛掩著，厲南爵本想直接推門進去，大手已經握住了門把手，最後，還是鬆了手。
“許如煙，是我。”
水流聲依舊，裏麵，沒有任何回應。
厲南爵說：“洗完快出來，我們需要談談。”
話落，他便要去沙發上等她。
可一轉身，就看到虛掩的門縫裏，水流夾雜著霧氣緩緩流淌出來。
仔細一看，那水流中還泛著刺眼的紅色。
厲南爵的心髒驟然縮緊，他一腳踹開了衛生間的門。
濃烈的血腥味帶著一股熱氣撲麵而來。
海景裝修風的衛生間裏，地上積滿了溫水。
花灑依舊開著，溫水順著水孔流入浴缸裏，浴缸裏同樣盛滿了猩紅的水。
許如煙仰躺在水麵上，表情平靜安樂，白色居家睡衣被血水染的通紅，一隻手搭在浴缸邊緣，水果刀飄在水麵上，傷口還在不斷往外滲血。
“許如煙！”
厲南爵狂奔過去，一把將血水中的許如煙撈起來。
“許如煙！你給我醒醒！你敢死！？”
“如煙！”
厲南爵跨過積水，將奄奄一息的許如煙輕放到沙發上。
血水瞬間將沙發染透。
他慌亂的為她止血，壓抑著情緒低吼：“許如煙！你敢不經過我同意就這麼死了，我讓你全家陪葬！”
“你必須給我活著！”
“害死女兒的人是我，該死的人是我，你好好活著，為她報仇！”
“我不準你死，你聽到沒有！？”
沙發上，許如煙已經沒有任何知覺，他稍稍不穩，她的胳膊直接摔落到沙發邊緣。
白色紗布瞬間印出血跡。
厲南爵攔腰抱起她，徑直朝門外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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