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辰在經過那戶人家的時候,剛才那孩子適才的形象瞬時入心,那小孩子似是穿著一雙露著腳趾頭的鞋子吧,不由得心中惻然。
信手一揚,幾片金葉子閃著光飛了進去。
“給孩子買雙新鞋子穿吧。”蕭辰輕聲說道。
蕭辰就隻給了薄薄的幾片金葉子,僅此而已。
蕭辰的空間裏,金銀可謂極多,縱然是支撐一個國家一年半載的消耗也綽綽有餘,然而此際他卻不敢多給。這樣的人家,給那幾片金葉子,就已經太多了,那幾片金葉子對於蕭辰一般的修者或者不算什麼,但對於這樣的貧困人家,便已經足夠他們幾年用度,可說已經是他們一家的承受極限,若是再給的更多,恐怕轉頭就會給他們招來殺身之禍。
院子裏麵,傳出來一聲惶恐的謝謝,似是那母親的回應。
“想不到衝霄你小子還有這樣一副慈悲心腸,老夫尚以為如你這般下界飛升之人,心境早已臻至古井不波之境,竟是大失預算。”蕭鐵山道。
“一時間的觸景生情,我小時候,就是跟這個孩子一樣,不,我還不如他,他尚有關心愛護他的母親,我沒有的。”蕭辰沉默了半晌,如是說道。
蕭鐵山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再說話。
他能聽得出來,蕭辰的話乃是發自肺腑真心,全無花假!
有感而發,源自真心,語出至誠,何來做作!
小酒館果然沒有那麼多的吃食準備,不過幸好通知得早,已經派人去鎮子上買了。
當然,若是這小酒館一下子能夠拿出足夠供給這麼多人的吃食,直接不用疑問,就是陷阱無疑!
為了搭對這些不知速還是不速之客,小二前後跑了七八戶人家,才湊夠八九個茶壺,連同酒館裏本來就有的幾個,終於算是能讓這一百多人全都喝上了一次性的熱茶。
雖然單靠酒館自己的灶台,燒熱水都遠遠不夠,不過燒熱水這回事,不用那麼講究,請同村幾戶幫忙一道燒也就是了,酒館的灶台主要還是做菜做飯!
還有就是,小酒館的座位肯定是沒多少的——
所以,除了最當中的一桌,坐了人之外,其他的人幹脆都席地而坐,這數日以來,盡都是風餐露宿,日夜兼程,有口熱飯期待,已是享受,沒凳子坐什麼,卻是不值一提的。
蕭辰注意了一下,己方一百七十二人人,中間這一桌,除了坐了自己、蕭鐵山,還有另外兩個五六十歲的老者之外。
其他的人,分成了十六夥,坐在不同的位置上。
以自己這一桌為原點,發散出去,乃是三桌犄角形狀;以此繼續往外擴延,四桌分居東南西北;由蕭鐵山的四大弟子每人駐守一桌。
再往外一層,卻是另外九桌人在不同的方位席地而坐;每兩夥人彼此之間的距離,正好是不多不少的三丈。
三星拱衛陣。
四麵鐵桶陣。
九宮埋伏陣!
是的,正是這三個陣法層層擺設,連成了一體,而自己與蕭鐵山所在的位置,卻是陣眼位置。或者說,蕭鐵山自己所做的方位,就是陣眼所在,三層陣法的統一陣眼。
在這個位置上,眼界可謂開闊,無有遺漏,無論任何一個方位出現了人和動靜,蕭鐵山都能在第一時*看到,絲毫能查。
這一段時日下來,蕭家子弟諸人的小心謹慎,顯然已經去到了相當的地步。
一開始,還有人喝著茶,相互之間談論著什麼,偶爾還有故意弄出來笑聲傳來,但,慢慢的,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大家到最後都不再說話了。
有些人,眼神在自己身側的座位上久久梭巡。
旋即便低下頭,端起茶碗,將滾燙的茶水一飲而盡,卻不知眼淚早已滴進了茶水裏,一同喝進了肚子裏。
來的時候,是別的人在我身邊的……
現在,那個人卻已經永遠都不在了,人間再難有相會之期。
我不能做什麼,我不能說什麼,我隻能將心中的悲痛和憤怒,悉數吞進自己肚子裏。
氣氛越來越顯壓抑。
隻是這種氣氛,就足以壓得人發狂!
酒館掌櫃的和小二已經盡量控製著自己不發抖,如平常一般,燒水的燒水,切菜的切菜,準備食物的準備食物……
遠方,足足五六輛馬車正在向這邊緩緩而來,那上麵,全是水,酒,菜,肉,糧食……
所有的蕭家子弟弟子都有靜靜地觀視著遠方的馬車過來,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有說話。
沉靜,隻為哀思!
哀思......那些.......已經逝去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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