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提壺醉書香(1 / 2)

他的教學如此散漫,卻並沒有引起全校師生的不滿,即便有幾位教師看不過去,也迫於他當時的名氣很大,在人們心裏的威望很高,自是不敢說些什麼的。學生們也對這位老教授寬容之至,就算很少能聽到他的課,但每到上課之時,無論教授在否,都及時到場,對他安排的學業任務也是及時交付的。

在師生的一再擁護下,劉文典也越來越驕縱,開始不把課程的安排放在眼裏,不把不如自己的學者放在眼裏,好像他的眼裏隻有個莊子,這對他的影響很大。

在那段光景裏,劉文典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位置,也未擺正自己的姿態,而是沉迷於旁人崇拜的目光。他的驕縱,也在此時得到了放大。

西南聯大的時光,是劉文典敢說話的時代。沒有人與他計較得失,他便認為沒有人與他一般在意。可見,他在這一點上是估計錯了的。劉文典在治學方麵無可挑剔,可在為人處世上,是真真的弱者。強與弱的對比也在此顯現,也應了“老天公平”之說,給了他天賦,也收回了一些技能。

在一次上課中,他的這種性格更是得到了十足的膨脹。當時,講解了不到半個小時後,他就開始收拾教具。學生不解,他說道,今天提前下課,改在星期三晚上7點上。誰都不知劉先生葫蘆裏買的是什麼藥。到了日子,那夜,皓月當空,此時學生們才曉得,先生是要講月賦。仰頭向月,未聽其言,已醉三分,而劉文典坐在眾人中間,所講所論,堪稱精美。

“白露曖空,素月流天……引玄兔於帝台,集素娥於後庭……升清質之悠悠,降澄輝之藹藹……歌曰:美人邁兮音塵闕,隔千裏兮共明月;佳期可以還,微霜沾人衣……”不知是他在講明月,還是明月在襯托他的高論。

當時當景,真像是古人從書裏走了出來,詩詞的意境一下子就浮現於眼前,哪還用更多的解釋?在劉文典的課上,類似的情景還有很多,他將自己的研究帶到了課堂上,讓學生們與他一同領略古人的風韻。

劉文典接受過良好的西方教育,按理說,他應該成為西方文化的傳遞者,但他的血液中,還是流淌著中華民族的情懷的。聽到他講解的人,都覺得他是最貼近古人情懷的,他的奇思妙想,常常把學生們震得口不能語。

如此,劉文典在西南聯大出了名,再加上有專門為他倒茶水的人,這在教育史上是絕無僅有的。劉叔雅,是為第一人!

後來,他的學生回憶起他時,常常提到這件事,可見在當時的學生們眼中,他確實是個異類——一個討人喜歡的異類。當時經曆著戰亂,很多人流離失所,為生計發愁,能堅持讀書的學生也是比較堅強和有誌向的一代人,他們在戰爭中學習,用自己僅能采取的方式繼續鬥爭著,他們也是不平凡的學生。

他的教學如此散漫,卻並沒有引起全校師生的不滿,即便有幾位教師看不過去,也迫於他當時的名氣很大,在人們心裏的威望很高,自是不敢說些什麼的。學生們也對這位老教授寬容之至,就算很少能聽到他的課,但每到上課之時,無論教授在否,都及時到場,對他安排的學業任務也是及時交付的。

在師生的一再擁護下,劉文典也越來越驕縱,開始不把課程的安排放在眼裏,不把不如自己的學者放在眼裏,好像他的眼裏隻有個莊子,這對他的影響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