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母在我小的時候便因為革命而死,那陣子正處於破四舊時期,我便順其自然的跟著我大舅一起生活。
大舅在以前年輕時參過軍,雖說是個不太英勇的革命戰士,也沒什麼戰功,但是好在改革開放後也沒閑著,一邊閑賦在家一邊幫著鄉親們配鎖頭。
我印象中的他有著古銅色的皮膚,滿身的皺紋像極了哈巴狗,瘦瘦幹幹的小個頭,常常會在飯後躺在門口的藤椅上,邊抽旱煙邊晃腿,平時也不怎麼主動說話,村裏也沒幾個能真心處的下去的朋友。
時常還總做些我們的不理解的事。比如半夜淩晨三點才睡覺,為的就是沒人打擾他祭拜破四舊時的一個出土文物,當然這老物件隻有他自己清楚,這些年來也已經變成了個人私物。每次大舅拿出來這個長得尖尖的,像個竹筍似的銅針時,都會嘴裏一陣念叨,案前還擺上香爐,分別對著四周拜了拜,有時候甚至會用自己的血祭養那個東西。
有一次我趁著大舅不在家,偷偷的把他藏在臥室牆角地板裏的銅針翻了出來,結果被正好回來的大舅逮個正著,我從來沒見過他是如此的生氣,從來沒打過我的他對我又打又罵,那神情簡直就像是被日本鬼子炸了家一樣,這也讓我對那東西更是好奇了。
在那之後的又一次,終於讓我知道了大舅在幹什麼。
我十三歲那年的某天,家裏突然變得擁擠了起來,原來是從城裏來了一夥人,一個個都穿著銀色燕尾服,高大威猛,膀大腰圓的壯漢,據說還都挺有錢的,領頭的是A市的古董商老大劉磊,一行人分別開著三輛賓利停在了村頭。
其中有個長相極其嫵留著波浪卷發的女人,大眼睛錐子臉,活脫脫的狐狸精,身上穿著緊身的黑色迷你短裙,齊胸包臀,大大的胸部簡直就要撐破裙子,臀部曲線明顯,水蛇腰,大長腿,腳上穿著迪奧的水晶鑽石高跟,走起路來屁股一扭一扭的,賣弄風騷的痕跡十分明顯。
這樣的女人在我們那兒,一看就是個當小三的命,為了錢什麼的都肯做的那種女人。
她眨著嫵媚的眼睛,四下裏打量了一番,癟著嘴擺了擺手道,“這麼破的地方,這房子不會是個危樓吧,真是惡心!”
回頭蹭了蹭為首的劉磊,說道“劉總,你說怎們這司機是不是帶錯地方了?!”
“絕對是這兒,沒錯,咱們的司機小王是不會出錯的。俗話說越是有能耐的人,越是隱居在不起眼的地方,我看這位我要找的能人,肯定是住在這兒!”劉總說道。
不一會兒,從車裏抱出了一個用毯子層層裹起來的病人,看樣子那病人的有五十多歲了,沒有經過我們任何一個人同意,便直接闖入了我家的小破房。
“貴客就是他了?”
“狗娃子,這就是你家的貴客啊!”
“看起來很有錢哦。”
村子本就不大,這下子濱直接傳開了,裏裏外外的圍了一圈人,都是過來看熱鬧的,你一嘴我一舌的,小聲討論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