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竹芒書院新生散去,一錦袍中年人朝著蘇玄瞻問道:“蘇院長,那藏書閣的守閣少年,是否就是當日作出‘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的那位?”
蘇玄瞻有些訝異,畢竟這詩文雖然不是秘密,但也沒人宣傳過,稷下學宮也隻有少數幾人聽自己提起,便笑問道:“葉司守也知道這首詩?”
錦衣中年人正是大炎帝國滅魔司司守,葉乘風。
“當日正好小女在場,回家便說與我聽了。”
“原來如此!”蘇玄瞻撚著胡須,戲謔道:“怎的?葉司守現在就想尋覓佳婿了?”
“如真有才,定下親事也未嚐不可!”
衛君凡完全沒想到自己正在被人討論終身大事,他端坐在藏書閣門口,竹芒書院的這些新生在聽完蘇玄瞻的開學講義後,大部分都來到了這個傳說中藏書萬卷的藏書閣中。竹芒書院每天隻授課兩個時辰,,所以學子大部分在竹芒書院的時間都留在了藏書閣。
竹芒書院所授除了經義子集的講解外,還有禮、樂、書、數等幾門課程。禮自然是禮儀,包括了祭祀之禮、朝堂之禮、往來之禮。竹芒書院中的學子大部分都會參加科考,然後出仕,所以對於姿態、儀容等方麵也頗為重視,當然在政治鬥爭中的行為底線也有所規範,比如“禮不伐喪”、“刑不上士大夫”等等。
樂,自然是音樂,琴瑟和鳴,高山流水在這個世界中同樣也是雅事,而且這世界音樂可以蘊養書生之氣,讀書人極為重視。
書,書法,蘇玄瞻本就是當世最有名的書法大家,世人雖笑稱他的書法是石壓蛤蟆體,但也得認蘇玄瞻的書法情感飽滿豐富,他自書自作的《祭十二郎文》,無論書法成就還是文學成就都極高。蘇玄瞻的字向來千金難求,入竹芒書院的學生有很多也是衝著學字而來。
至於數,即是算術,衛君凡在藏書閣也閱讀過這個世界的數科著作,發現數科的著作一開始還有文道中人參與,但後麵基本上都是隱世道士和巫道中專精煉金煉器術的人寫出來的了。道宗和巫道的人目的也很明顯,主要是為了對法陣能夠有進一步更加精進的了解,特別是道門衍宗,因為涉及到推演,所以對數學研究的深一些。不過這世界上的數學大概相當於華夏初中讀完的水平,而且因為法陣大都是平麵布陣,所以平麵幾何尚可,空間幾何幾乎沒有涉獵,而衍宗的推演也大部分是概率論方麵的東西。
“小乞丐,竟然是你!”少女清脆驚喜的聲音傳來,衛君凡抬頭一看,竟然是當日給了自己銅板,又托老乞丐巫高行照顧自己的少女,她今天也穿著竹芒書院的製服青衫,青絲束發,亭亭玉立,已是有美人胚子。
“原來是恩人小姐!”衛君凡笑著應道。
聽到衛君凡叫自己恩人,少女臉蛋有點緋紅,連忙擺手,道:“我叫葉青璿,你叫我青璿便好,別叫什麼恩人小姐了。”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何況是救命之恩!”衛君凡微微一笑,看少女還是有些臉紅,便又道:“青璿小姐他日若有所需,我定拚死相報!”
衛君凡話音才落,卻聽到一個不滿的聲音道:“青璿也是你能叫的?”說話的是一個長得還算好看但是有點胖的小子,一直跟著葉青璿,像極了跟班。
“榮慶,不要這樣無禮,這衛君凡便是當日在竹芒書院門前作詩的少年!”葉青璿有些生氣,她之前看衛君凡就覺得不凡,但更多的是出於對小乞丐的同情,此時再見衛君凡,隻覺得這少年成熟幹練,氣度絕佳,自然而生親近之意,對榮慶的無禮便有些不滿。
榮慶也是沒想到衛君凡就是葉青璿念念不忘的作詩少年,心中更是嫉恨,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也不好表示,便擠出笑容,道:“久仰久仰!我是榮華伯幼子,我家乃五代勳爵。”
榮華伯?衛君凡想起巫高行逃入的榮華伯府,原來就是這胖小子家。
“久仰久仰!我叫衛君凡,祖宗十八代都務農,根正苗紅的無產階級,我驕傲了麼?”
葉青璿不知道衛君凡說的無產階級是什麼,但聽衛君凡說話確實有趣。
榮慶看到這場麵,更是惱怒,大聲罵道:“祖祖輩輩都是賤民,有什麼好驕傲的!”他話音才落,天空中竟然瞬間垂落下一道閃電,照著榮慶的腦門劈了下來,隻不過這閃電倒也不強,榮慶被雷劈的七葷八素,昏死在地,手腳都還顫抖。
葉青璿看到這場麵,小姑娘也是被嚇到了,錦衣中年男子翩然而至,一道真氣注入榮慶體內,榮慶雖然沒有馬上醒來,但顯然生命無礙。
“爹爹,榮慶沒事吧?”
“無妨,但這小子驕橫慣了,受些教訓也好!”葉乘風微微一笑,招呼人將榮慶抬走送回榮華伯府,又仔細端詳了一下衛君凡,他武道八品即將破境無惑巔峰的實力,竟有些看不清衛君凡的深淺,而且榮慶羞辱衛君凡的祖輩,竟然能引下天雷,隻有承天地大氣運的家族才能有天道規則如此待遇,看來這少年不像看起來這般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