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大巫終於結束了祭祀。
不等大巫進入下一個祭祀環節,族長高聲喊道:
“等一等!”
族長一邊喊著,一邊以與年齡不符的靈活,迅速地登上了高台。
大巫目光迷離地看著族長,好一會才認出來人是誰,他瞪著魚泡眼,憤怒地說道:
“我……我可不怕你!你這個瀆神的家夥,是要來搗亂汪芒國的祭祀嗎?信不信我把你沉到河底去!今天族人全在這裏!”
高台下數不清的汪芒國族人,木然靜立。
大巫沒有吩咐,這些人便如雕塑一般,一動也不動。
他們一個個木訥、呆滯而麵無表情,即便是正午,廣場上的氣氛依然顯得詭異、陰森而又死寂。
少康三個外來人,站在人群中,立刻顯得格格不入。
族長微眯著眼,微笑地看著眼前這個微胖的老頭。
“你怕什麼,我又不打你,我們都老了,想打也打不動了……嘖嘖!才多久啊,你又胖了啊!”
“這一身長袍又縫上了不少蠶絲吧,金光閃閃啊!”
“國中多少女人花了多久的時間來縫製它呢?”
隨後族長又很是眼熱地看了看捧在大巫雙手中的一個精美的石器。
那是大虞國巫王賜下的禮器。
那用來雕刻這個禮器的美石,隻有大虞國附近的山中才有。
有著這個禮器,部落才能建立天壇,才能有資格知道分辨時節的秘密,才能擁有與大虞國交易鹽的權利,才能真正……建國!
這個方方正正,中間有著圓孔的禮器,叫做……琮!
族長上前一步,繼續說道:
“你怕我-幹啥,你可是大巫啊!怎麼能怕我這麼一個普通的巫呢?”
大巫後退一步,高喊道:
“你不要過來呀!”
“好吧,我就站在這!”
“你來幹嘛?汪芒國的麻已經被你們上次全部換完了,已經沒有麻了!小豬也被你換走了!你還來幹嘛?”
“這次不換麻和小豬了,我要和你換野人!防風氏部落被颶風毀了,我們建新的部落需要野人做犧牲祭祀天神!”
大巫疑惑地看著族長:“你不是從來不用野人做犧牲祭祀嗎?怎麼現在又要野人了?”
族長歎了口氣:“老了啊,眼前老是出現莫名其妙看不懂的東西,就想著用野人祭祀一次看看!”
大巫幸災樂禍,開心地大笑了起來:“你怕了,你怕了,天神終於來懲罰你這個瀆神的家夥了,哈哈哈哈……”
族長做出一副無奈的樣子,指了指被綁縛的阿姮:
“這個野人換給我吧,防風氏沒有野人,我隻好來找你了。”
大巫立馬挺著大肚子,驕傲地說道:“現在知道找我了,求我呀,求我呀,求我我就換給你!”
族長立馬笑眯眯地往前走了一步。
大巫雙手在身前亂揮,做出防禦姿態,同時忙不迭地後退幾步: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換給你就是了……可是,你拿什麼和我換?你們的布,我已經換了很多了,幾年也用不完,我現在不要布啊!”
族長鄙夷地說道:
“用不完?是你一個人用不完吧?如果分給你的族人用的話,怎麼會用不完?那麼一點點布可完全不夠的啊。”
一邊說,族長一邊盯著大巫肥碩的脖頸,左手放在腰間,將腰間別著的青銅匕首從鞘中連續拔出插入好幾次,最後看著大巫臉上戲謔的表情,猛地一下子將青銅匕首拔了出來。
大巫嚇得立馬後退好幾步:“啊,啊,啊!你要幹嘛?”
族長左手高舉著青銅匕首,臉上露出不舍的表情,說道: